太子一见到萧朝宗,好像是很亲切的态度似的,直接起身迎过来。他一站起来,萧家其余几人都不得不跟着站起身也迎接萧朝宗和阮羡羡。
太子的形容倒是没有太多憔悴,本来阮羡羡还以为太子势必会被皇后家族的事情所牵连。看来要么是皇上瞒的太好,没叫太子发现一点风声,要么是这太子笑里藏刀,另有打算。
要知道他身为太子,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恐怕知道萧朝宗是负责连根拔起王家的主谋,才要故意来探探虚实。
萧朝宗面对太子的时候,态度也算恭敬,他率先要行礼,太子连忙拉住他,一番好言好语的说:“萧大人,你我何必见外?你跟我二弟交好,怎么见到本王反而生分了。”
这话就是说他亲近二皇子了。
萧朝宗却说:“二殿下待下礼遇,与太子殿下别无不同,臣都一样敬畏。”
他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太子含笑两声,俩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虚伪半天,太子才说:“来,坐下说话。”
太子要萧朝宗坐,就是不让他坐在别处,而要在他身旁。可是他身边左边是萧二老爷,右边是萧美月,这该夹在谁跟谁中间?萧二老爷认为自己是长辈,应当是萧美月让开位置才是,哪儿知萧美月居然也看向了他。
太子的脸色瞬间有些不高兴了,像是不满萧美月的不懂事,萧美月还浑然不觉似的,站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许婉婉拉着她,说道:“月表妹,我们去下手位置坐。”
接连几日太子对许婉婉都有些不同,还经常问起她的情况,早就叫萧美月不满。认为许婉婉就是表面温婉,实则内里就是会抢别人心上人的女人而已。她果断的将手从许婉婉那抽走,有些没好气的说:“我年纪不大,又不需要你搀扶着,你有这份心思不如去我祖母身边侍疾,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萧美月对她很是不满,之前本身没什么想法,现在越看许婉婉越觉得她故意在太子面前卖弄她懂事乖巧。郑佩仪见状,忍不住替自己女儿说话:“美月,你婉婉表姐也是想跟你一块儿坐着。”
萧美月却说:“表姐总是跟谁都自来熟,我看我还是跟阮羡羡一块坐吧。”
阮羡羡本来在一边看戏,突然听萧美月提起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抬头看过去。哪儿知萧朝宗这时说:“羡羡坐我旁边。”
太子忙说:“那便就按照萧大人的意思,落座吧。”
于是,太子坐在正堂,右边是萧朝宗,萧朝宗的右边还有个阮羡羡,其次才是萧美月,萧美月和太子中间隔了这么多人,她脸色更不好了,铁青铁青的。众人都瞧见了,但是没人点破,偏偏那郑佩仪心中暗恨萧美月当众给自己女儿没脸,故意关心道:“美月脸色不好,可是太闷了?要不我叫丫鬟陪你出去走走。”
郑令仪早就听萧美月说许婉婉和她母亲不怀好意,只想着攀龙富贵,都盯上太子了。本来她还不太相信,以为这是女儿之间的误会,毕竟郑佩仪可是她亲妹妹,许婉婉又是她的亲侄女儿,试想她们母女俩在萧府是外客,但因为郑令仪的关系,在萧府都像正经的夫人小姐般受到很好的待遇,要是许婉婉这样都想抢萧美月的太子,这母女也太不是东西了。
郑令仪是万万没想到郑佩仪会在这时候给萧美月难堪,还故意要将她支出去,难免跟着说:“我看不用了,萧府丫鬟多着,何必再用上妹妹的丫鬟?”她话音一转:“再说了,月儿只是第一次坐在县主旁边,有些激动罢了。”
她一这么说,许婉婉脸色猛地一僵。阮羡羡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恍然大悟。萧府一堆人肯定是知道刚刚画舫上阮羡羡因为称呼的事情小题大做打了许婉婉,这会儿郑令仪故意强调阮羡羡是县主,就是在提醒刚刚许婉婉受过的耻辱,故意羞辱她呢。
果然,郑佩仪更不高兴了,刚要说话,萧二老爷却训斥道:“闹什么闹,没看见太子在场吗?你们当这是给你们说话的地儿了?”
几人这才噤声,回看太子,早就面色不太好看了,萧朝宗坐在他旁边反而像个看客似的,还不动声色给阮羡羡盛了一碗汤。
太子像是有意讨好萧朝宗,连忙投其所好说:“阮家妹妹吃鱼,我专门带来的江南厨子做的,地地道道的江南菜。”
他话音刚落,太子身后的随从就立刻上前给阮羡羡剥了一小碟鱼肉。刚放到阮羡羡面前,便被萧朝宗的手挡开,他淡淡说:“还要跟殿下道歉,羡羡刚刚在画舫上受了伤,恐怕吃不得鱼类虾类,免得让伤势严重。”
他这么说,太子才猛地去仔细观察阮羡羡的脸颊,果然有几道轻微的红痕。其实长公主带来的御医很厉害,开了药膏之后已经将肌肤变得颜色不再突兀,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连伤口都看不太清楚了,所以太子刚刚没有留意到。萧朝宗说完这话,萧家其余几人都看向阮羡羡。
太子便故作关怀问:“我姑母不是在画舫上吗,怎么也会让阮家妹妹受伤呢?”
萧朝宗看向阮羡羡,像是希望她自己说,于是阮羡羡便开口:“不小心被元三姑娘无心伤到,已经没有大碍了,谢太子关心。”
萧美月忽而冷哼一声:“阮姐姐还真是去哪儿都不太平。”
太子立即瞪眼:“胡说什么,那元家三姑娘我是知道的,虽然是个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总有些行为跟常人不一样。”
他说的隐晦,不过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英国公府表面风光,其实嫡系没有自己的子嗣,就连庶出二房这些有个姑娘还是疯疯傻傻的。
太子又说:“不过她既然是无心,阮家妹妹就不要计较了,回头我让聘香带着她来给你赔罪。”
元聘香已经是明面上的准太子妃了,太子说的亲密,好像根本不把元三姑娘当回事似的,说提来道歉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