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黑衣人手腕翻转,从袖中陡然射出一枚石子,直接打在了守夜丫鬟的脑门上。只听咚的一声轻响,丫鬟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阮羡羡瞪大眼:“你闯我房间,还敢杀人!”
黑衣人情急之中慌忙解释:“我只是将她打晕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阮羡羡借着窗格外投射进来的月色仔细打量,黑衣人虽然蒙面,但是目光澄澈,瞳仁散着乌漆一半的黑。不仅耳熟,现在还有点眼熟。
阮羡羡惊讶片刻,反应过来:“世子?”
容珩扯下面罩,笑出一口白牙,剑眉星目的面孔赫然出现在阮羡羡面前。
“我就知道你能猜到是我。”
阮羡羡抹了一把头上冷汗:“你该庆幸还好我认出你了,否则旁边的这个瓷瓶下一秒就会碎在你的脑袋上。”
她转身去点燃灯烛:“三更半夜,你干吗突闯我房间?”
容珩神秘一笑:“我这次来是想带你去看个东西,我保证你看了以后绝对大吃一惊。”
他说完,就要过来拉阮羡羡的手,被她闪身躲开。
阮羡羡披起薄裳,有些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我不去,这个时辰了你还要我出去,谁有那闲心情,恕我不能奉陪,世子大人自己去吧。”
说完她把容珩往外推:“快出去吧,打扰了我的好梦!”
容珩被她推着朝外走了几步,连忙抱住一旁的柱子不肯走了:“是真的要事,我发现那个萧富商可能不是一般人,他总是夜半出去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吗!”
阮羡羡推他的手顿住了,她一时哑口,片刻后才说:“就凭这个?也许他就是想闲着无聊晚上出去转转呢?”
“到底是多无聊晚上出去的时候才会避人耳目?从后门离开,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
容珩理了理衣襟,摆出势在必得的自信:“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他不是一直想求娶你吗?万一他是个身份来路不明的男人,你等着瞧吧,小爷我必定今晚揪出他的真面目。”
阮羡羡的心在狂跳,系统的声音自脑海里传出:“他不会是发现萧朝宗的身份了吧。”
阮羡羡也担心这个问题,萧朝宗理应一直很谨慎,不会有这样的错误才对,但是容珩看起来也不容小觑,要是他真的发现了……
“好,我跟你去。”只是片刻思考过后,阮羡羡就立即点头答应。
她要弄清楚萧朝宗到底露出什么马脚了,可是在容珩眼里,反而显得阮羡羡对萧朝宗的事格外上心。
他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吧,我早就料到了,只要事关于他,你必然会欣然前往。”
阮羡羡瞪了美目:“少废话,带路!”
阮羡羡跟容珩也是从后门乘坐马车离开的,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容珩依旧一脸肃穆。
系统:“宿主,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这夜深人静的,也不知道要带你去哪儿。”
阮羡羡内心里森然一笑:“谁卖谁还说不定呢。”
饶是阮羡羡信誓旦旦地跟着他出来了,却在马车上坐了半个时辰以后她有点坐不住了。
“世子,我们到底去哪儿?”
容珩神秘兮兮笑了笑:“别急,一会就到了。”
阮羡羡抬眼观察他,像是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系统不忘适时地假装瑟瑟发抖:“宿主,真要被卖了呀!”
卖个屁!从来没有她阮羡羡吃亏过的时候。
她已经很久没用系统技能了,她原本是想等到与萧朝宗危急关头的时候再用,但是现在她却忍不住开了一个天眼观察萧朝宗在干什么。
原本阮羡羡以为萧朝宗的事只是容珩为了骗她出门随便说的,却在看到天眼里的景象时忽然怔住了。
萧朝宗不在他此时应该在的书房内,而是在马车中。他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天眼看不到车外的景象,阮羡羡根本不知道他此时在哪儿。
一时间,有无数个可能从她脑海里飘过。
不会吧,萧朝宗的真实身份被容珩发现了?今晚会不会是他秘密地做什么部署,却被容珩看见。
阮羡羡悄然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容珩,他正挑帘看着外头,似是在确认地点。
按照容珩的说法,他发现了萧朝宗的不对没有当场指出来,反而只是派人跟踪了他,阮羡羡虽然不知道现在萧朝宗在什么地方,但是容珩如果能准确无误地带她过去,这就说明萧朝宗身边有眼线。
不对——
阮羡羡想到这里脑海里忽然一抹亮光闪过。
也有可能是萧朝宗经常往返那个地点,所以容珩才知道。
无论什么情况,阮羡羡想到这件事,脸上的轻松惬意转而变成锐利的肃穆。
系统感受到她的杀气,惊道:“宿主不会是想杀了世子吧?这可是南陈的世子,要知道如果他死了,势必会挑起两国战争。”
阮羡羡一边盘算这件事的可行性,一边回应系统:“他是死在水匪的地界,就算真的闹起来,我们也有借口可以推脱。”
只是……
她看着容珩,对方也恰巧放下帘子望向她。两人双目对视一瞬,容珩朝她展牙笑开:“马上到了,你是不是困了?”
阮羡羡摇头,试探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萧富商这个行踪的。”
“曹永宁说的。”
阮羡羡一惊:“永宁?”
“是啊。她告诉我有一晚她夜起,看到了萧富商偷偷从后门离开,我观察了几晚上果真如此。”
阮羡羡琢磨不解:“可是永宁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容珩一愣,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个原因。
他思索半天才道出:“兴许他觉得我比萧富商与你更登对?”
这怎么可能!曹永宁就算傻,也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只是帮着世子抢女人?不会这么简单。
阮羡羡正咬着指尖沉思,马车忽然咣当一下颠簸了起来。
阮羡羡险些摔在桌子上,容珩一把扶住了他,不高兴地朝外面喊道:“罗叔,你怎么驾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