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了然地睁大眼眸:“你们嘴上说着不勉强,但这手段看起来非常强硬啊!”
徐小姐叹气:“我是毫无办法了,据我所知,我知道于小姐与那位富商心意相通,我不愿插足,何况心中已有所属,所以于小姐,拜托您了!我的丫鬟燕纱知道这件事,她会从旁协助您的。”
阮羡羡犹豫不定半天,最后支吾地说:“那……我试试?”
徐小姐见阮羡羡答应了,欣慰地快要笑出眼泪来,她将自己的计划对阮羡羡全盘托出。
她们两人先一起回徐小姐在于府的院子,假意做出阮羡羡与她聊天喝茶的样子,然后这时换上阮羡羡衣裳的徐小姐就假扮成她,先离开院落,逃开水贼安排来的眼线。
然后她会找一个隐蔽无人的院子,换上普通的婢女衣裳,最后她安静等待晚上开宴再去找她的心上人就可以了。
而阮羡羡这边,则需要在院子内就换上徐小姐的衣裳,并且戴好面纱,装出一副身体不适不愿开口的样子,等待开宴的时候象征性的上去跳两圈,最后把那个有问题的酒假装泼洒在地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徐小姐把计划说的仿佛天衣无缝畅通无阻,阮羡羡看着她笃定而自信的目光,忍不住打破她的幻想,指了指身后竖着耳朵想要偷听但什么都没听见的婢女:“首先,怎么摆脱我的这个侍女,于太守吩咐过,她对我寸步不离。”
徐小姐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就遇到了困难,她沉思片刻:“她对什么比较在意,你就骗她,先把她支走。”
阮羡羡想了想,招手叫来婢女:“刚才徐小姐跟我说她晚上会献舞,我决定跟她友谊切磋、一比高下,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些舞衣水袖,一会我回去好换上。”
徐小姐以为阮羡羡多么靠谱,没想到她脱口而出的竟是这番理由?她正想帮忙圆一下这个听起来就漏洞百出的谎言,谁知这个婢女居然面容肃然起敬,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望着她一溜烟离开的身影,徐小姐又看了看阮羡羡得意挑眉的神色。
这个人有点奇奇怪怪。
阮羡羡顺利的跟着徐小姐回到她住的院内。
这次,水贼安排来监视徐小姐的是一个看起来足有五十岁的男人,络腮胡显得他很严谨。他见阮羡羡与徐小姐一同回来,忙上前请安。
阮羡羡有点紧张地在袖子里揪着手指,徐小姐倒是神色淡定:“卞先生,你退下吧,我邀请于小姐来与我喝茶,你去煮一壶好茶来。”
这个姓卞的男人没有动弹:“下官让燕纱去。”
徐小姐凤目一扫,端起架子时颇有些凌厉:“燕纱还要在旁边伺候,临行前我爹让你大事自己做主,小事却要依着我,难道我使唤不动你了?”
卞大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在阮羡羡面前不给徐小姐面子,他低头称是,退下去煮茶了。
进殿后,徐小姐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这个卞大人特别难缠,在家里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他。”
殿内摆设雅致,侍从早已把院子里外都收拾的整洁干净。阮羡羡看了一圈,下意识随口问道:“但是看起来他应该很得你爹信任,不然也不会委派他跟你一起来。”
徐小姐不以为意:“是啊,他是我爹的心腹之一,也算看着我从小到大,但他非常古板,总是约束我,每当我不想听他话但他又喋喋不休的时候,我就照着他脖颈后面劈一掌,这样他晕倒了就不会继续说我了。”
她说完,还在自己脖子后面比了一个位置:“就是这里,于小姐,要是一会我走了他来为难你,我们绝不能被他发现,否则他肯定会把我抓回来,所以小姐如果见事情不对,也一掌劈晕他好了。”
阮羡羡摇头。
她可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相信到时候她自有办法让这个卞大人放她一马。
徐小姐见时辰不早了,就拉着阮羡羡跑到内殿里去,俩人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互换衣裳。
这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个身穿短裘有点像胡人装扮的丫鬟,徐小姐见到她,忙道:“燕纱,我让你帮我找的婢女衣服你找来了吗?”
燕纱从柜子里捧出一件不知从哪里顺来的家仆裙。
徐小姐又指了指阮羡羡:“今晚你要协助于小姐登宴献舞,记得一定要保密她的身份,无论用什么办法。”
燕纱郑重点头。
阮羡羡换上了徐小姐的衣服后,得到徐小姐由衷地赞叹:“于小姐,您别说,您挺适合穿我的衣裙。”
透过铜镜中,她自己也能看见镜子里倒映出她肌肤赛雪,裙摆如粉云,腰肢处收紧,细腰不盈一握,而乌发如墨,更衬身姿曼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件衣裙它布料太少!而且徐小姐身材纤细,衣裙腰部这里十分窄小,阮羡羡勉强才套上。
她还是很怀疑:“到时候我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徐小姐拿来一片薄纱,是嵌入发中遮住全面的那种。她为阮羡羡簪在发中,安抚道:“放心吧于小姐,大家不喜欢我,也对我不熟悉,众人在我身上停留的目光不会超过一眼,所以只要您别露出日常习惯举动,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一定没问题。”
徐小姐换好阮羡羡的衣裳,便坚定地朝阮羡羡点了点头,然后掩面直接跑了出去。
路上她与端茶来的卞大人擦肩而过,他见徐小姐跑的匆忙,在身后喊道:“于小姐,喝了茶再走吧?”
但“于小姐”头也不回,直接离开消失在长廊拐角。
卞大人心里一惊,是不是徐小姐将那位于大人的义女惹怒了?
他连忙进到屋里去确认,彼时燕纱正在为阮羡羡调整发梢上固定面纱的珠钗。
“小姐,于小姐为何怒气冲冲地走了?您可知道,出来之前您父亲曾交待过,不能任性妄为,以防婚事不顺利,您是故意惹怒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