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蹙起眉,阳陵侯不是因病去世么?为什么郑惟说要报仇?
郑惟却不愿再多说了,他只深深瞥了一眼阮羡羡:“我不问你的事,你也不要过问我的事了。免得我们为对方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阮羡羡听后,深以为是。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郑惟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武功又了得,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忍辱负重甘愿假扮女儿身,为了查清真相还有躲避追杀?
又是谁要追杀郑家呢?
在阮羡羡的印象里,阳陵侯与人为善,为人也很和蔼,料想不会得罪什么人才是。而且他虽然身为侯爷,但手中的权利不大不小,朝中比他更有权势的比比皆是,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别人对阳陵侯下手?
当然了,这些疑问在阮羡羡心里都不算什么。她看着已经承认身份就不再在她面前刻意伪装的郑惟,终究问出:“所以你去南风馆是为了……”
郑惟面色一变,怒道:“反正不是为了心爱的男子!”
不是为了心爱的男子,难道是自己在那里谋生?阳陵侯死后,朝廷每年也有下放官银,而阳陵侯自己一定也在生前置办过一些土地和铺子之类的。不至于让郑惟孤苦无依的去南风馆谋生啊!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到,难道郑惟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飘忽又带着八卦的眼神来回扫荡郑惟的脸,郑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拔高一个声调:“都说了不是!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他俩又呆坐了许久,不远处的山路传来“嗒嗒”的马蹄声。
阮羡羡转眼望去,一队官兵踏着雨浪而来。
容珩跟在后面赶来,望见阮羡羡他先问:“没事吧?!”
阮羡羡朝他摇头,因脖子扭伤根本无法摆动,她只能干笑两声:“还好郑姑娘来的及时,那群黑人跑了。”
容珩骂骂咧咧:“天杀的,梁官城管制如此松懈,竟敢叫这些人白日里就绑人?”
阮羡羡示意他少言。
郑惟在官兵的护送下回家,临走之前阮羡羡还笑着说:“郑姑娘,以后常来往。”
郑惟面色一顿,头也不回:“不必。”
阮羡羡撇撇嘴,好一个冷酷不讲道理的人。
她被官兵们抬回于太守府邸时,于太守早已听闻消息着急忙慌地跑到了门口迎接。
官兵替阮羡羡解释清楚了原因,于太守便点头,让他们先离开了。
阮羡羡被于府的家仆抬到正厅内,于太守第一反应不是给她找个郎中,而是责怪她怎么胡来。
他怒气冲冲的屏退正堂内的下人:“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买来做义女,我花了多少钱和人脉?你明白你的任务是什么吗?我要你笼络世子和富商的心,不是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要是伤着脸了或者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就把你扔出梁官城!”
阮羡羡坐在太师椅上,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于太守暴跳如雷。
她红唇一勾:“我都没急,义父跟着急什么?方才是世子送我回来的,难道义父没看见?”
于太守没想到她会顶嘴,他狠狠看着阮羡羡:“别以为我之前纵容你,就是默许你胡来,你要是无法笼络世子和富商的心,你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少一天到晚自作聪明。”
阮羡羡挑眉不悦:“现在是我自作聪明了?当初富商喜欢我的时候,世子追求我的时候,怎么义父反而不骂我自作聪明呢?这时我只不过一件小事没有办好,就值得您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正想怒骂一句,但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牵扯到伤口,疼的阮羡羡嘶嘶抽气。
系统也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宿主恢复好了再教训太守。”
教训他个头,给他惯的!
阮羡羡今日非要将道理跟于太守掰扯明白。
她猛地站起身,脖子因受伤而微微偏着头颅,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骇人感觉。
于太守见她一脸冷淡,怒道:“怎么,说你几句,还不服气?”
阮羡羡冷笑:“我凭什么服你?叫你一声义父,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台上的角儿,妄想大家都要捧着你?”
于太守一愣:“你说什么?”
阮羡羡打算今日好好与他分说清楚,省得于太守总是一副给了她第二生命似的高高在上的态度来说话。
她抱臂道:“你是收留了我不错,但你要知道,我不在你这里做义女,也可以去别处谋生,反正我又不是极其缺钱生活,可是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吃好喝地供着义女,毕竟现在她与世子关系交好,与富商来往密切。”
阮羡羡轻笑:“你不用赶走我,我自己可以走,只是你要想清楚如果我走了,世子和富商会不会迁怒你,当初我来的时候你没有赶走我,现在我已经与他们关系交好,你再想让我走,就要自己掂量好代价。”
于太守难以置信:“你敢威胁本官?”
“于太守有如此宏图霸业野心的一个人,还会受我一个小姑娘的威胁吗?”阮羡羡歪头,笑的狡黠:“我劝你不要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我们两个关系是公平且平等的,你需要我帮你笼络世子和富商,我只是需要你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们各不相欠,所以,把你的口气放尊重点。”
阮羡羡看着仿佛被雷击回不过神来的于太守,她挑眉:“你同意我说的么,要是同意,我人前依旧尊称你一声义父,你也得给我一个相应的脸面尊荣才行。”
于太守完全没想到阮羡羡能如此厚颜无耻,偏偏他找不出反驳她的话来。
只能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
“别我我我的了,”阮羡羡捏了捏疼痛的脖子,龇牙:“有这空,赶紧给我叫个郎中,要是我伤得很了,富商免不得要问。”
见于太守还愣在原地,阮羡羡怒目相对:“还不快去!”
于太守这才恍如梦醒,赶忙转身去安排了。
阮羡羡在他身后嗤笑一声。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