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此时正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醒了,就起来吧!”老者转过身,在看到他的脸时,云夜寒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荡在嘴角边慈爱的面容,在她眼中却如同地狱修罗般让她惊恐。
云夜寒的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一边缓缓往后退去。
老者见此,缓缓朝她走近,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爱,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你怕我?”
云夜寒摇了摇头,心却在颤抖。
上一世,自己那生不如死般的生活,就是面前这人一手创就。
每一次实验,每一次煎熬,每一次想死不能,全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如他所愿,她终于成为了终极实验体,可他却还不满足,以他自傲的快速修复能力,让她接受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的实验……
“呵……”老者见云夜寒如此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还是这么怕我!”
云夜寒不由自主的缩了缩,现在的她,就如同那待宰的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紧绷的心不甘松懈片刻。
他就是她的梦魇……
突然,云夜寒面色一寒,神识恢复一片清明。
她不是在实验中已经死了吗?
现在活着的她,不是夜寒,而是云夜寒,有名有姓,她还有云家众多在乎她,珍爱她的人,她还有宫溟寂,有朋友,不再是那个活在杀戮中孤身一人的夜寒。
她,是云夜寒!
虽一字之差,却是天壤地别。
云夜寒眼神一凛,看着老者的目光不再胆怯害怕,现在的世界是以武为尊,并不是科技实验为大。
云夜寒缓缓的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在站的笔直。
树随风动,云夜寒的长发在身后废物,整个人气息陡然一变,老者挑了挑眉,慢慢拿出一根针筒,朝着云夜寒就要扎下。
云夜寒面色清寒,眉头紧蹙,四肢仿若被绑住一般,让她丝毫动弹不得,虽知这都是幻觉,可却毫无破解之法。
奇幻珠虽能致幻,可现在的她,却无法使用。
神念一动,阴寒的力量瞬间游荡在四肢,猛一用力,只听一声碎裂声响起,云夜寒举起拳头就朝老者当头砸下。
整个空间在云夜寒拳头挥下的瞬间骤然一变。
原本桃花满地的空间此时阴寒的有些渗人。
满山妖娆的桃花瞬间变作了满山尸骨,腐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鼻腔。
云夜寒微微凝眉,却见面前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身上的肉慢慢从他身上滑落,更有无数不知名的虫子正在蠕动着。
云夜寒后退了两步,抬手掩鼻。
“你还是那么固执!”老者朝云夜寒走进了两步。
随着他的动作,腐烂的肉掉落的愈发迅速,渐渐露出发黑的骨头,整个狰狞可说?
随着他的靠近,阴寒之气愈发的浓重。
锁骨之下轻微的疼着,云夜寒抬手覆在胸口,丝丝玄异的力量自里面涌出。
“夜寒……”宫溟寂的声音依旧慵懒,可云夜寒能听出来其内隐含的担忧。
“我没事!”云夜寒回以神念,看着老者的目光却未移动分毫,一边暗暗打量着周围。
无数幽魂翻滚,厉喝哀嚎着,更有无数声音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她知道,那都是假的。
“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不要信!”宫溟寂的语速有些快,云夜寒点头。
恰在此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寒……”
云夜寒倏地转头,却见身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怔怔的看着她,眸中带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他说我能在这里见到你,没想到,你真的……”
云夜寒不语,神念一动,一把兵器骤然出现在手中。
男子一愣,看着如此防备的云夜寒,道:“你……你不记得……”
云夜寒将剑往胸前一横,神情肃然,那人满面都是阴寒之气,看着云夜寒的眼带着丝丝痛楚。
“也罢,忘了也好,忘了也好!”男子看着云夜寒的眼中满是眷恋,随即缓缓转身。
在他转身的刹那,一滴晶莹的泪在他眼角滑落,那一瞬,云夜寒心头一酸,眼角已然湿润。
“不要在靠近宫溟寂了,他并非你的良人,小寒,离他远点……”
“夜寒……”宫溟寂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云夜寒一惊,却感觉眼角已然湿润一片。
“没……没事……”云夜寒的语气轻轻的颤抖着,这样的感觉让她陌生的很,看着黑衣男人消失的方向,云夜寒眉头紧皱。
“给我吧!给我吧!”身后骤然传来嘶哑的吼声,转头就见那本在远处的东西已然靠近。
云夜寒神念一动,丝丝阴寒之气自手中剑中溢出。
周围靠近的亡灵猛然往后一掠,倒下一大片。
云夜寒面色清寒,握剑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的。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反应?
此时的宫溟寂正奋力捶打着百骨琴。
这琴阴寒,他却忘了,夜寒就算晋级,现在也才武王之级,根本驾驭不了百骨琴。
“男……男神……”岐灵羊感觉到异样,从星蕴伏地枝内掠了出来。
在看到宫溟寂时,岐灵羊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百骨琴是在以前神龙的地盘上找到的,自己当时也不是很清楚百骨琴的威力……
宫溟寂最后一击落下,百骨琴却是丝毫未损。
岐灵羊惊讶了,若是连男神都砸不坏这百骨琴,那……
“你守着,我去找她!”
岐灵羊一惊,“男神,不可……”话未说完,宫溟寂抬手加了一层禁制,神念一动,直接化作一股黑烟飘进了云夜寒的五识之中。
漫天黑气翻滚,尸气,魔气,鬼气,灵气游荡在这一方空间,互相缠绕,互相攻击,整个天际都被激起了一团团光晕。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怔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某一处。
“夜寒……”宫溟寂心下一紧,抬步便朝云夜寒走去。
可刚走出一步,双脚便再也迈不动了,无数苍白的手从地底伸出来拉住他的双脚,不准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