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是我娘家人的厂子公司,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秦二婶揣着明白装糊涂。
“噢?你以为,那些东西写着你娘家人的名字,我就不知道是谁的了?”秦老太太目光逐渐犀利,老眼精光一眼:“你嫁到秦家之前,你自己娘家人几斤几两,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秦二婶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时青时白,红里带黑,瞧了眼不敢与之争锋的秦河,捏紧拳头,愤愤不平的说:“妈,你可不能凭白冤枉我啊。这些年,家里的事都是大嫂和大哥在做主,你就算怀疑我挪用秦家的财产去补贴娘家,我也得有那个机会啊!”
“机会?上次清点秦艽她妈的嫁妆,你自己捞了多少好处,自己不清楚吗?”秦老太太轻哼一声,不屑的说:“家里每次逢年过节摆宴席,你沾了多少油水,我以前不和你计较。可现在家里有困难,也该你松松手,补贴一下家里了。”
秦老太太说话留有余地,可秦二婶听着还是刺耳。
补贴娘家的又不是光她一个人,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掏钱!
一念至此,她看向秦明珠。
秦明珠的妈受罚后,像家里重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出场的脸面,可秦明珠还在。
现在秦明珠做下的事,自然该她出大头。
“我记得嫂子给明珠备下过不少好东西,要论为家里做贡献,也该先她打前锋才对。更何况,家宅还是她卖出去的。”
“我……我是有心无力啊。”秦明珠抽抽答答的说:“我已经把公司的账目都给奶奶看过了,我私人名目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对,明珠一见到我,就把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和我说了,现在家里能挪用的钱只有那一点儿,我心里有数。要是真的有闲钱,我也不会找上老二家。你以为我乐意向你开口?”秦老太太气势十足,不容拒绝的说:“今天,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这秦家家门,你以后也别进了。”
“妈!”秦二婶惊恐的叫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这可不是说笑话,不拿秦家当自己家的人,我留着有什么用!”秦老太太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本来想帮秦二婶说话的秦河见状,急忙上前去帮忙抚背顺气。
“妈妈,您消消气,茹芸没说不拿钱,只是这事不能这么着急啊。”秦河苦着脸说:“况且,现在生意不好做,她开的工厂和公司一直都有亏损,就算能拿出些钱来,也不过是添个零头,值不当你这么生气。”
一番话说得秦老太太情绪缓和了不少,可仔细一思量后,看向秦二婶的眼神更加不善。
她的乖儿子表面乖巧,但却向着自己媳妇说话,添零头?她要零头有什么用!
但秦二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诚恳的说:“刚才我也是着急了,妈,对不住,我马上就给家里联系下,看看能不能凑几百万送过来,就算现在买不了宅院,也能买个公寓暂时安顿下来。”
“几百万……”
“妈,我知道这几百万不多,可是,这也是茹芸的心意啊。”秦河拉着老太太的手,感慨道:“从小到大,妈你最关注的是大哥,我知道,我这份心意很微薄,但我们一家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家里渡过难关的。”
秦河的话令秦老太太老脸一红,怪罪的话说不出来了。
她确实偏心老大家,这是无可争辩的。
不管是先前过多关注秦淮的家事,还是后来将家里的大权交到秦明珠手里,秦河这个儿子在她心里的地位,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
但秦老太太也是无可奈何,谁叫秦河打小不是跟她一起长大,和她也不亲近呢,更何况,秦淮还是老大,是一出生就被老太爷认定要继承家业的。
现在秦河这么一说,秦老太太心里发虚,面上不显,却没再步步紧逼秦二婶拿钱。
秦二婶也是个妙人,见秦老太太气消了,主动表态。
“我马上给家里兄弟打电话,让他们送钱过来。”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
然而电话还没拨通,自家兄弟就打了过来。
秦二婶欣喜的笑道:“我弟弟打来的电话。”
“那赶紧接啊。”秦河催促着。
秦二婶嗔他一眼,迅速接听。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头急切的说:“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秦二婶心头一跳,皱起眉头,不满的轻喝道:“大惊小怪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没个稳重劲儿?”
“还稳重,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什么意思?”秦二婶一头雾水。
“咱们工厂不是被封了吗?谁知道今天刚开门,董事会就来人,说什么重新选举董事长。我以为手里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他们是闲的慌,谁知道,董事会的董事一下子全换了不认识的人,再次选举,我竟然落选了!”
“百分之四十多?”秦二婶怒道:“你把股份偷偷卖了?”
“……姐,这工厂效益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多董事不还是你牵线搭桥的吗?所以我想问问你,原先那些董事都去哪儿了?”那头越说越急,语无伦次的说道:“董事长让我把以前的账目都核算清楚,可是,这里面有许多事我交待不了啊,姐,这可怎么办啊!”
突如其来的麻烦令秦二婶心惊肉跳。
尤其是想到先前说的得罪了大人物,她脑中灵光一现,面上血色尽失。
“姐!”
“妈?”秦兰察觉到不妥,拉了拉秦二婶的手,关切的问:“妈,舅舅说了什么?”
“秦艽!”秦二婶牙齿叩叩作响,不知道是恨的,还是吓的。
“秦艽又怎么了?”秦老太太揉着额头。
“妈,我可能连几百万都掏不出来了。”秦二婶忽然大声哭了出来:“秦艽把我家工厂弄成她的了,恐怕剩下的两家公司也遭殃了。”
“姐,你……你怎么知道?”那头传来惊恐的叫声:“姐,你真的得罪了大人物啊!”
秦二婶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
秦艽算什么大人物,更何况她一直躺在病房里没出去过。
这件事,八成是萧以恒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