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静坐在灯光妖冶的包厢里的长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被撂倒在地上哆嗦发抖的几团生物,嘴角勾起那抹嗜血般的笑容越来越浓。
“我很久没有发脾气了,你们可,真不凑巧。”
想起错身而过的时候,秦艽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看着他,声音虚弱到了极点,眼里却带着让他宽容的意思。
她在请求他,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
韩修知道她是怕自己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他在看见里面的情况的时候,是真的想要那几个人死的。
充斥在大脑的无比愤怒,这几个人不配看到明天的太阳!
“给我打!打得我喊停为止!”
痛!
全身仿佛被碾压过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秦艽微微睁眼,看到苍白的吊顶,还有刺鼻的药水味,偏头窗外的景色也和家里的不一样,明白了自己在医院。
她想抬抬手,一丝剧痛立刻从左手臂传来。
秦艽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不能动,只能乖巧地躺着。
她闭了会儿眼,又实在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对着吊顶的纯白节能灯出神。
灯光被人调得比较暗,在这样的空间里,显得她一身的药味更加凸出。
她脑子里倏地就闯入在酒吧里的一幕。
随着血液的流失,体温不断抽离自己的身体,疼痛感,屈辱感,把她的意识逼到绝境。
她已经哭到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疼出来的汗水了,却在心里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
那个人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沉默,却默默让人保护在她身边,以往也没有觉得他有多重要,直到她生死一线的那一刻。
阿恒,阿恒。
然后,她就真的被拥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听到他说他在的时候,秦艽全身都在发抖。
那种又幸福又痛苦的感觉。
她的身体耗损很大,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萧以恒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床边,见她睫毛抖动,忙叫了医生来做检查。
几个专属医生就候在她病房的隔壁,一听有情况立刻就过来了。
医生仔细看了她的瞳孔,还有伤口,这才放心地转身向萧以恒鞠躬,“总裁,秦小姐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萧以恒皱紧的眉头才微微放松,走到她床边,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脑袋,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躺在病床的秦艽苍白又脆弱,他怕弄坏了她。
秦艽认出他的脸,朝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别担心。
她在心里这样想。
萧以恒像是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不再说话。
他照顾秦艽喝了些淡盐水,才在一旁坐下。
这时候,秘书轻敲房门,走了进来。
“总裁,那两个人说来赔礼道歉。”
萧以恒看了一眼秦艽,“你愿意见他们吗?……不用勉强。”
秦艽迟疑了一霎,还是点点头,“总要面对的。阿恒,我会做得越来越好的,他们还不配让我恐惧。”
听了她这话,萧以恒微微挑眉,眸里闪过一抹冷若刀锋的神色,“那就让他们进来,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是。”
病房门被打开,两个肥头油脸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脸上还带着各种青肿交杂的伤痕,看着躺在病床的秦艽,脸色十分怪异。
张远不情愿地站出来,“秦小姐,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是萧总的人。”
说是对秦艽道歉,眼睛却是看着萧以恒的。
偏偏坏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陈与进并不说话,只是看了眼秦艽。
萧以恒看到陈与进盯着秦艽的眼神,脸色倏地冷了下来。
他起身挡住陈与近的视线,“她得吃药,出去。”
萧以恒在某些方面倒是放下了心,以韩修的性格,他如果真的对秦艽动了心思,这两个人这样对秦艽,韩修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他赶到现场以后,只顾着秦艽的伤势,留了人把这些垃圾看住了,相等秦艽情况好一点了,让她自己处理。
这两个人还能过来医院道歉,再作一回死,那应该就说明,前阵子韩修对秦艽,的确只是因为一时兴趣。
傲娇的总裁懵懂地自以为又确认了一遍秦艽的归属权,起身出病房,想再去问问秦艽的身体情况。
才出病房,正看见那两个人等在门口,一见他出来,就还带着一丝傲气走过来。
“萧总,这道歉我们也道了,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吧?咱们以后的生意往来……”陈与近心情不错地朝萧以恒开口。
萧以恒目光一凛,“如果我说不呢?”
张远怒视萧以恒,“那个女人又没被弄死,这不还好好地躺在那儿吗!你们还叫人把我们打成了这样,还有没有道理了!”
陈与近拉住张远,看向萧以恒,“萧总裁,人要识相一点,懂得得过且过,别为了一个平民女人,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萧以恒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口,嘴角破天荒地勾起一抹笑,他平日一直以严肃冷静的面孔示人,这一笑,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生动了起来,向来喜好男色的张远目光一滞,心思也有些模糊。
望着那张浅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
萧以恒嘴角的笑并未收起,眼里的寒气却透了出来,“不知死活。”
他不过是忙着照顾秦艽,才让这两人继续苟活几天,他们不仅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想出来跳?
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个人,萧以恒转身拐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呆立在原地的两人,听到萧以恒那句话时,只觉得死亡的冷气似乎沿着自己的后背攀爬了上来,两人面色一片惨白。
陈与近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阴鹫的笑道:“一个萧家的傀儡而已,居然也敢在我面前这样嚣张。等他家老太太把他堂哥退上位,他萧以恒在老子面前连屁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