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可最终只是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
那个轮廓,是我念了五年的样子。
最后,我陷入了昏暗中,失去了挣扎能力。
醒来的时候,我又在医院了,头上缠着纱布,身边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想办法坐了起来,按响了床头的铃,叫来了医生,询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医生说起码要住三天,毕竟伤的是脑袋,三天之后要是没别的症状,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
得了,还要在这里住上三天,我靠在床头,手摸到了我的手机,谁给我捡起来放在我身边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医生:“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医生回答:“是一个先生。”
“也就是说你们不知道他是谁?”
“他没有说,但是……说起来,那先生倒是挺像电视上总是看到的陆先生呢。”
果然是陆扬,我以为是我晕倒前出现的幻觉,没想到真的是他。
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我耷下肩膀,而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江澜打过来,“喂。”
“喂,你在哪儿?”
“……在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骨头汤要吗?是要吃饭还是喝粥?”
一听到我住院,江澜有些急了,一口气问了不少,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回答了,最后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我很好,没什么大碍。”
江澜来的时候,手里提满了东西,吃的喝的全都有,“怎么回事啊这是,头怎么还被人给砸了呢?”
我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人倒霉,碰上疯子了。”
江澜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问:“到底碰上谁了?”
“还不就是唐建业养的那个三儿。”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他听,还指望着他听了之后能够跟我一块儿说张文姗的坏话。
可结果,他却是问道:“那你去童装店做什么?”
我顿时一噎,“我是看到她在店里,想要……”
“可是你刚才说的是,你去了店里之后才碰见的她。”
“……呃。”我一时口快,只顾着跟江澜吐槽那个贱人,却没注意其他的,这下子被江澜发现了端倪,我该怎么编?
江澜削好苹果走了过来,递到我的手上,然后注视着我,“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我可不是不相信江澜,只是,豆豆的存在,这让我怎么好跟江澜开口啊。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我一定告诉你,好吗?”
江澜伸手理了一下我耳边的刘海,“好,你开心就好,其实你之前跟我说你想回江家,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已经想通了,现在,你是妹妹,我是哥哥,哥哥的责任就是照顾妹妹,所以妹妹说什么,哥哥都会说好。”
在听完江澜说的这些话之后,我哭了,那是自从我妈离开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关怀,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豆豆陪在我身边,我怕我真的很难坚持住。
虽然,我是有目的性地想要回江家,可是在听到江澜的这番话之后,我忽然觉得,也许回江家也没错。
我很想跟他说一声谢谢,可是他却不等我说出来,就抹着我的眼泪说道:“我不想再听到‘谢谢’这两个字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不必那么客气了。”
我又哭又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吃起了苹果来。
江澜又说道:“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他本来是说答应今晚来见你,可是你现在都躺医院了,还是等你出院之后再见面吧?”
“好,你安排就是。”
在医院住的这三天都是江澜来照顾的我,虽然三天,我的头也都还没有好,但是没有其他的症状出现,已经可以出院了,只是医生嘱咐让我再过五天来拆线。
因为伤的是头,缝针的时候,那一处头发都给剪了,现在我的发型可真的是一言难尽,所以,等伤口愈合可拆线了的时候,我只有去理发店理一个短发了。
出院之后我都是戴着帽子,江澜送回我去了我暂住的地方,然后跟我说,晚上的时候他再来接我去见江严。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是周五,下午还得去把豆豆接回来,答应好了他的,说周末带他去游乐场玩。
眨眼就到了晚上,江澜准时过来,接我去见江严,这事儿自然是得瞒着叶淑真的,要是叶淑真知道我要见江严,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呢。
再见江严,他依然还是我印象中的那样,干干净净,西装笔挺,严肃中却又带着一丝和蔼。
江严看到我的时候,也有些许……嗯,不知所措吧。
江澜应该跟他说了说我见他,是想跟他相认的。
我们三个人坐下之后,谁也没有先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江澜起身给我和江严各倒了杯红酒,然后对我说道:“不是说让我叫我爸来有话要跟他说么?”
我拿起酒杯,先敬了江严一杯酒,心里本来都盘算的挺好的,可是真见了江严,我发现我还是有些紧张,看得出江严也有些拘谨。
江澜看我们搞半天都没说到中心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帮我开口了,“爸,悠悠是你女儿,是我妹妹,她想要回江家,我同意,你同意么?”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江严,不知道江严心里怎么想的。
江严也看着我,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我没看懂,不过,他回答了我,“我,同意,虽然我跟你妈发生那样的事情就是个意外,但是,我不能逃避这个责任,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有义务要接你回江家来,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无家可归。”
我没想到江严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毕竟,我要回江家,外界媒体肯定要争相报道的,而且,叶淑真那边也是个难题,我以为江严多少会因为这些原因而有所犹豫的,可是,他并没有。
就在我要说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打开,接着便是一声大喊:“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