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所求之物
耳语2018-10-31 18:074,277

  完颜倾并没有待上多久便走了,时乐将人送到府门前。

  尽管上一次闹得那般的不愉快,但面上大家依旧看上去亲和,面带笑意,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撕破过脸皮。

  也不知道是该感叹会做人,还是该说什么了。不过不管如何,这样表面维持着平和的结局是大家都乐意见到的。

  送走完颜倾再回到前厅,依旧只有荣铖一人,老神气的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喝着茶。

  时乐坐到他的身旁,说起了完颜倾。对方不请自来,是时乐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还有大皇子,萧贵妃。

  念着送玉佩的事儿,让人给萧贵妃送了请帖,自然的,皇后,太后那边儿也是送了的。人没有像萧贵妃那样亲自来,不过也是让贴身的宫女送了礼物过来,表示恭贺。

  ”她们现在想要拉拢你,自然会表现得诚意十足。“荣铖很是随意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乐觉得似乎完颜倾走了,屋子里都暖和些了。目光上下打量了下身边的人,当看到荣铖随意自在,嘴角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时,她明白了。

  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完颜倾在时,荣铖的脸色一直是耸拉着的,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就算是有炭盆,也是救不了。作为源头的完颜倾一走,荣铖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随之外泄的气势也柔和下来,不再压迫。

  想了想,似乎完颜倾也没怎么得罪过王叔,甚至连话都不曾说上过几句,怎么就这么的不招人待见?

  如果真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存在的矛盾,那该就是宴请汉达使臣那晚了。

  时乐摸着下巴,目光直白的落在荣铖身上,光明正大的打量。

  这样的目光对于荣铖来说不过是只小蚂蚁罢了,任凭时乐打量,气定神闲,自有分任凭你怎么看,我自岿然不动。

  时乐将手放下,改成托腮:“王叔。”

  “嗯?”荣铖淡淡应了一声。

  “为何那般厌恶完颜倾?”时乐觉得,依着王叔的性子,那晚上得事情估摸着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过。

  “并不需要理由。”

  “不喜欢总是有理由的。”时乐还是坚持,不喜欢一样东西,总归是有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

  “没有理由,如果硬要说,那就是她本身的存在就令人厌恶。”荣铖身子往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顿时一股上位者气息扑面而来。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换了个坐姿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时乐嘴角微微抽搐,如此一个大美人到了王叔面前,不入眼就算了,竟然连存在都是错的。

  “少接触。”荣铖警告道。

  “知道。”时乐白了一眼,站起身掸掸衣袍就要往外走。

  “去哪儿。”荣铖掀了掀眼皮子。

  “去看看童宝他们在做什么,有些事儿我想和四皇子谈谈。”

  苏家的事情是梗在喉间的一根刺,她相信,只要将刺拔了,那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傅云深那边儿给的东西不多,却十分有用,甚至可以说直接为查苏家给了一个破口。至于四皇子那边儿,时乐并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但想来也不会比傅云深多。当然了她介意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对于当年王府一朝被灭门,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苏家的事情,四皇子知道得可能并不多,但王府被灭门,四皇子肯定知道什么内情。

  不过……

  时乐忽然停住临迈出门槛的脚,背对着荣铖问道:“王叔,秦楼情报遍布半个北燕是否如此?”

  荣铖微敛,恩了一声。

  其实说半个,那都是少了的。秦楼之大,远比其他。不过一个却是秦楼无法撼动的,那是一个比秦楼更为庞大的足赤,被历代皇帝手中紧握在手中,那是只为皇室所有的,为监视朝中朝臣,各皇子所用。

  人心叵测,用一些手段监视拿捏,那是必然的。这是这支情报网隐藏极深,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历代皇帝禅位才会随着国玺传给下一位皇帝。

  荣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两方人交手,心中隐隐所感,这才让人去追查。只是对方隐蔽,因着传承几代皇帝,并不是荣铖所能够窥视的,只得凭着些边边角角猜测。

  “明白了。王叔,闲来无事,还是得出去转悠看看。不然这威严都没了,日后难保有人难服管教。”时乐回头深深的看着荣铖。

  “诸事堆积,难以脱身。”荣铖淡淡回一句。

  “哦。”时乐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屋子。

  等到人离开了,坐在椅子上的荣铖嘴角向上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伸手端起面前的热茶浅尝一口,看上去心情格外的高兴。

  他知道时乐那么问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既然秦楼是那么厉害的存在,苏家就是再难啃,也不是啃不动,断然不会消息都差不多,就算查到,也多是没什么用处的。反倒是傅云深给的消息,较为有用。

  并且,查傅云深并不是一次,那些人都没查到傅云深与苏家的消息,反倒是人说出来,才将消息查到,这就不对劲儿了。

  要不是秦楼里边儿出来纰漏,要不就是那些人不愿被时乐使唤,要不就是荣铖下了命令。

  而方才的试探,就只是为了确定到底是哪个缘由。

  有御下不严的缘由,不过也有荣铖放任不管,甚至是故意而为缘故。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时乐叹了口气,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做。这么的拖着,无异于是添乱,如此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达成所想。

  不过现在主要是弄明白,给自己使绊子的到底是谁,如此才好对症下药。

  时乐眯了眯眼睛,可千万别让她揪出是谁。

  童宝三人在凉亭里下棋,准确的说的是傅云深和四皇子博弈,童宝则是在旁温酒浅饮。

  冰天雪地之中,三人各坐一方,黑白的棋盘摆在桌上,炭盆的在侧,暖酒在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时乐没有惊扰他们,悄悄走过去。下棋的两人入了神,童宝倒是对时乐招了招手。

  “你可是来了。”等到时乐一坐下,童宝就塞了个酒杯到时乐手里,给人倒了一杯。酒还是四皇子给带来的,听到童宝说想喝酒,便让去马车上取的,是上次几人没喝完的药酒。至于为什会带上,怕是只有四皇子自己一人知道了。刚倒完忽然想起时乐身体现在在调养之中,忌饮酒。

  刚想说还是别喝了,给他喝,就见时乐抿了一口:“刚没想起你现在不宜饮酒,不想喝你就搁在旁边儿就是。”

  “没事儿,只是尝尝,暖暖身的,不多喝。”说完又抿了一口,便真的如说的那般将酒盏给放下了。

  见状,童宝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只是尝一点点,又没喝多少。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凉亭之中,两人博弈,两人坐在一旁聊天儿,显得格外的宁静祥和。一直到杀出结果为止。

  最后是傅云深奇差一招输给了四皇子。

  听到结束了,旁边儿聊天儿的两人赶紧的凑过去看看热闹。时乐每晚都会陪着荣铖下棋,在对弈之中棋艺有了明显的进步,至少她现在能够清晰的看见棋盘上的暗波潮涌。

  就自己那半吊子的奇异拿到这儿来,恐怕在两人手下走过不几招。

  不过,若是王叔来呢?

  时乐忍不住将荣铖拿来对比,一想,恐怕最后赢的会是王叔。若说运谋运谋筹略,当然是王叔那个老狐狸了。四皇子虽城府也深,几乎步步为营,但时乐相信,如果是换成荣铖,输的一定是四皇子。

  没有为什么,直觉罢了。

  一盘棋下得酣畅淋漓,尽兴不已。事后四人便转回了屋里,虽说在外边儿风景好,但好风景你也得有好身体去欣赏,还是回屋里得好。

  只是没坐多久,大伙儿便散了。四皇子本就事务繁忙,能够挤出大半天时间来已是不容易,至于童宝。

  “你是为何?”时乐看着童宝,压根儿就没想到,先走的竟然是童宝,而不是傅云深。记忆中,童宝似乎一直就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玩乐,便是关禁闭抄诗词歌赋。

  “我也不想。”童宝仰头看着房梁:“我爹给我下了死令,让我夜饭前必须回去。说是我哪个表弟还是表妹要来。说真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关系很远,淡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童宝心里也很不爽,那都是些什么亲戚,听都没听过。

  “那行吧,你就先回去吧!等你得空了,在请你过来好好坐坐。”时乐没有再拦着童宝,倒是童宝见时乐不拦他了,颇为不高兴,全给写在脸上。

  “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都不知道拦一下。”

  时乐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说的你爹给你下了死命令,必须回去吗?”

  童宝犯了个白眼没再搭理时乐,不耐烦的挥了两下手让他们别送了,反正都已经那么熟的关系了,说完就披着披风走了,洒脱得不行。

  “啧,有没有觉得童宝变了些了。”时乐缩在软榻上,怀里紧紧捧着个小巧玲珑的暖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是越来越怕冷了。手里边儿要是没热乎东西抱着暖身子,时乐几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体温了。

  尤其是夜里,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半天儿被子都没法暖和。没办法,只得临睡前让人多放几个暖手炉在被窝里,将被窝给捂热乎,这才进去睡觉,不然晚上进去是怎样的温度,第二天早上起来依旧是怎样的温度,根本就没办法将被子给捂热乎。

  傅云深赞同的点点头:“这是好事儿。”逐渐变得的懂事儿,说话不再那般的直言,做事儿也不再那般的随行,怎么高兴怎么来。

  “我还听闻他似乎最近再减肥,想要瘦下去。”

  想想童宝那身肉,时乐面上浮现出些难言之色:“其实他就现在这样挺好的,不过他若是瘦下来,大概临安城又得添一位翩翩公子了。”

  童宝五官周正,哪怕现在微胖,却仍旧精致入眼。给人的第一眼就是讨喜,而不是横肉满脸,走一步颤三颤那种。

  “对了,多谢你给的那一幅画。”

  “能够帮到世子,证明合作还是有可取之处,很是高兴。”傅云深浅浅一笑。

  “作为交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时乐双目盯着傅云深。

  这一刻她们不再是相处甚好,十分融洽的朋友,而是商人,重利不做亏本生意的商人。

  “所求不多,但也不是你现在能够给的,先搁着吧,等到有一天,我自会向世子你讨要的。”

  时乐轻轻点点头:“你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的,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小孩儿玩家家,虽是都可能丢性命。所以,我劝你最好在我命还在的时候,将要求提了,也好我履行承诺,我可不想做个言而失信的人。”

  听到这话,傅云深瞬间就笑了:“世子不必激我,我想要的东西你现在给不出,也没办法拿到,不然我也不想等。你放心吧,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有那么一天,那也只能说命该如此。”

  “行商之人,得与失向来并存。得之我幸,失之,我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最后半句话,傅云深说得格外的重,颇有点儿刻意的味道。

  没能套出对方想要的,时乐还有点儿失望。不过也算是侧面肯定了,傅云深要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自己现在给不出的,名利钱,每一样给得出,也难怪对方现在不说,要等到以后说,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是希望一切顺利,不然她到时候一定赖账。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点儿痕迹都不漏,神色平静而淡定的应承下了。不过在此之前必定也是有个条件,不杀人放火做有为仁义道德之事。

继续阅读:第五十八章 所求之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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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子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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