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孙武没有去太府。他一夜疯魔的消息被孙丞相给封死了,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除了知道内幕的时乐,以及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的楚达。
楚达昨儿是被自己那几个好兄弟给抬出去的,他那几个兄弟虽然也是被吓得不行,好歹没有晕过去。见叫不醒楚达,就只能合伙将人给抬出去。这地方鬼气森森,谁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回到家以后,楚达再回想便知道他们这是被人个耍弄了,心中是又惊又怕又气。
想着自己事情没有办好,也没有派个人去通知一直等在院子的孙武,明儿去了太府也不知道那位大少爷会发多大的脾气。楚达愁了一夜,本事打算第二日不去了,就在家里装病躲着。
但想到这么躲着不见人也不是个办法,踌躇了半天咬咬牙还是决定去太府。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打骂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去了才发现孙武竟然没来。
楚达忐忑不安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回头一看自己那几个好兄弟吃来了一个。想了想,转过头小声的问了问楚达今儿怎么没来。那兄弟摇摇头,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惧意还有一点点庆幸。
这一天上午楚达都没有来,至于为什么没来,楚达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出来。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丞相府的侍卫找上门儿。楚达的嗓子瞬间提到的嗓子眼儿,面色灰白。
果然是气了。
但意外的是,那侍卫并没有将自己抓走,只是问了他昨日最后见到孙武是什么时候,孙武吩咐他做的事情。楚达现在是被吓得三魂不在体内,几乎就是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儿也不敢含糊隐瞒。
得到了答案,那侍卫就告辞了,来时匆匆去也匆匆。楚达茫然的看着,随后回过神赶紧的回府去了。
他决定这些日子还是暂时在府中避避风头,凭着他的直觉,孙武肯定是出事儿了。
“世子爷。”
时乐停住要上马车的动作转过身去,只见苏三公子倚着马车,一手抱着个美人,一手摇着折扇,嘴角虽是挂着笑容的看着时乐。但时乐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暖意,反倒是让人觉得此人阴鸷危险不已。
“三公子。”时乐转过身淡笑看着苏三公子。
苏三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时乐。
“昨日未能赴约是在下的错。”在见到苏三公子的时候,时乐就立刻想起了昨儿被自己抛诸脑后的事情。
昨儿她和苏三约定在红楼见面,共同商议联手一事。只是因着童宝的事情,将这事儿给忘了。那怪昨天晚上她睡觉前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
也不知道这人昨夜等了多久,看着脸色,怕是……
是以时乐没有解释,直接道歉。
“无妨,世子爷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苏三明白。”人嘴上说这么的说着,但是苏三的的脸色却并不如话中说的那般宽容。
“昨儿临时出了些事儿,没能赴约是我不对,定会做出补偿。又或者三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开口,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力做到。”时乐十分诚恳的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苏三公子的脸色微微好转:“既是临时有事儿,那也是情有可原了。不过到底世子是放了在下鸽子,要求暂且放着。敢问世子爷现在可有时间?红楼的雅间一直为世子爷留着,何时去都可以。”
“自然是有的,请。”时乐笑着托着道。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去找童宝,看看他如何,顺带给提点一句。最好这些日子还是避避风头的。但是现在苏三堵在门口,都这么的问了,时乐也不好说不去。
如今看来,只能先将苏三给应付过去,等晚些时候再去找童宝的。左右童宝是将军之子,那孙丞相再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立刻对人动手。
一瞬间时乐就将来利弊考虑好,做下了决定。
“那么还请世子爷上我这辆马车。”苏三公子指了指自己的马车,对着时乐和善的说道。
时乐动作听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好。”
挥退了车夫,只带了个侍卫上了苏三公子的马车。
那马车内里布置得十分迎合苏三公子的行事作风,花里胡哨的不说,还初初透着胭脂水粉的味道,浓呛刺鼻。
时乐淡定自若的寻了个位置坐下,心里边儿却心心念着自己的马车。果然还是自己的马车坐着舒坦自己。
马车上二人并无什么交谈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苏三在逗弄着怀中的美人,惹得美人娇、笑连连。时乐犹如一座佛僧一般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任凭旁侧如何的调说,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是以下了马车坐在雅间的时候,苏三忍不住笑说时乐是不是看破红尘的僧徒,不然在那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做到那般的淡定。
时乐笑笑,没有接话。
她能够说什么,她是个女子,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动、情。更别说,她还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的身份被发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脑袋,指望身边有个女人,算了,想什么呢!
“世子爷这可是不行啊,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就该及时享乐。若过得如和尚那般清心寡欲,那这辈子算是白来一遭了。”苏三公子摇晃着头劝说道。
“没有遇见那个对的人,旁人再美再好也难入眼。”时乐回说道。
不想苏三公子听了大笑两声,目光上下格外认真的打量了时乐一番,摇摇头说这辈子谁能遇见个对的人,姑且就是遇见了,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正常的,外头找人发泄发泄也是常理,难倒你还打算一世一双人,为那个还没有出现的人守身如玉一辈子吗?
在苏三公子看来,时乐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幼稚了。说出去只怕也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不管别人如何看,怎么想,这的的确确是我的想法,现在不会改变,将来亦是如此。”宁肯错过,也不将就。
苏三公子明显不相信的摇摇头,说时乐现在是这么认为,但是未来是否如此还言之尚早,毕竟未来只所以未来那就是因为它不可预估,只要没有到来,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改变。所以时乐现在说这句话,苏三并不信,事实上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我不需要旁人相信。”她不需要任何人认同,去相信:“三公子约我来肯定不是想要谈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吧!”
“世子此言差矣。”苏三公子摆摆手慢慢悠悠的说道:“我并不觉得了解未来合作伙伴的想法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有时候如果两个人的想法不能够同意,就容易出现内讧,出现了内讧就有了间隙,有了间隙便会被人利用趁虚而入,随后紧跟着的就是同盟的崩隙,最后瓦解,消失不见。”
苏三公子做了个吹尘的动作:“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我们合作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而走到一起。如果还没开始就出现了间隙,这合作如何能够继续下去。世子爷,你且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确实不误道理。”时乐点点头:“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谈正事了,苏三公子想要如何合作?”
“世子真是个急性子人啊,楼里的姑娘本是被世子爷精心准备了好几个放松的节目表演,现在看来是没有时间给她们表演了,不知道她们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苏三公子看着时乐说道:“左右事情不是特别着急,不如看看表演再商谈如何。美人一番心意,不领情,是否太过不怜香惜玉了。”
时乐看着苏三公子这番姿态,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是一份平平淡淡:“三公子,方才我也已经说了,怜香惜玉什么的是对于对的人,我来此不是玩、乐的。”
并且,谁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来过几次红楼,时乐对这里头的姑娘可是没有多大的好感。那次之掏钱赎身,还是为了引起苏三的注意。
“好吧好吧,既然世子爷这么的多说了,那也只能辜负姑娘们的一番美意了。”苏三公子甚是遗憾的说道,似乎在为那些美人难过。但谁又能够看破表面,探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人心隔肚皮,端是看,你根本是看不出来的,尤其是面对苏三公子这种老狐狸。
“若不想辜负姑娘们一番美意,苏三公子可以快些说,说完了,指不定有时间可以细看。”时乐一时间都有些不想和苏三说话了,累不说,人还拖,一点儿也不爽快。
“行行行。”苏三公子很是无奈的点头:“那么世子爷是想要如何商议?”
时乐晃眼看了看围绕在苏三公子身侧伺候他的那些莺莺燕燕,脸色倏地冷下来:“看样子这些人都是三公子信耐之人啊!”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苏三公子屏退左右,待到屋内没人以后才看着时乐说道:“世子爷如今可满意了。”
很显然时乐是并不满意的。
双手一拍,站在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世子。”
“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时乐冷着脸吩咐。
“是。”侍卫领命,关上门,面目严肃的站守在门口。那些想要偷听的瞧见这模样,纷纷歇了心思,该干嘛干嘛去了。
听墙角什么的,那是得有本事,命长人做的。她们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世子爷。”虽然被时乐拂了面子,但苏三公子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有无奈:“红楼是我的地盘儿,谁人敢这么大的胆子。”
“世上胆子大的人多了去了,不要命的人多了去了。”时乐回敬一句,苏三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好好,是我考虑不周。那么现在人走完了,世子爷是否也可以说说这联手当如何做?我所求不多,只要借着世子爷的手铲平我那几个兄弟,助我得到苏家的继承权就行了。”苏三公子率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一口随意,仿佛在谈说着今儿吃什么喝什么一样的口吻,听得时乐嘴角一个抽搐。
“据我所知,想要对付三公子的那几个兄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我听闻大公子已经投奔到大皇子手下,并且尤为器重。你知道的,如今在朝堂之上,我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世子爷,即便身后有禹王叔撑腰,倒也不惧怕什么,但要是正面对上,到底是我吃亏。”
这苏三也是真敢开口。
“我知道,这事儿世子爷确实难办。但你也说过了,你的身后是禹王。禹王那是谁,几乎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权倾朝野,当今圣上都要避其锋芒的人。不过一个大皇子手下的人,就是动了,那大皇子估摸着也不敢吭一声。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是王叔,不是我。”时乐淡淡饮了口茶。
苏三知道这是没有许诺是俄语想要的东西:“我知道世子你在查什么,既然是合作,那当然是对你我皆是有利的,这才叫做合作。如果你帮我达成所愿,我亦帮你达成所愿。当年参与的人的名单,我可以罗列一份出来交给你。”
苏三公子笑着,犹如老谋深算的狐狸,带着诱、惑的口吻,又充满了危险。
“三公子说下了,我相信凭借着王叔的力量,查到这些想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时乐根本不上钩。
苏三晃了晃手指头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名单,那不仅仅是苏家的,还有别的。世子爷不会认为,就单凭苏家就想在一夜之间搞垮一个王府,还能够独善其身,甚至发展成现如今的模样吧!”
时乐愣了一下,最后眼神一瞬间冷下来:“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若是随便报些名字给我,糊弄于我呢?”
“这是与不是,届时将名单交于你,你一查,真相自然水落石出。”苏三公子很是随意的说道:“我并没有期满的你必要,我想要的只是苏家的家产,那些人,你除去了,对我来说还是帮忙,帮忙清除出了些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