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的人心中恍然,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爱清静,却是难以见着。也就偶尔见一见她娘家侄女,就是皇上的皇子,也是不常见到太后娘娘的。
宫女听了褚嘉暖的话不惊也不恼,仿佛她说那一般话没有别的任何意思。依然挂着嫣然的笑意,恭敬却也不失亲切:“郡主殿下请跟奴婢来吧,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褚嘉暖示意向姑娘先上马车,轻移莲步跟在宫女身后,瞥了一眼这个宫女腰间挂着慈宁宫的牌子。
“奴婢叫杏儿,是在慈宁宫茶水房伺候的。”说完这一句话那宫女便不在言语,只双手放在腰间踩着永远一样大的步子,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果真是谨慎的很,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个动作,也不多问什么。
褚嘉暖在回忆与太后相关的事情,但太后一声响深居简出,她这只小时候在宫宴上远远的见过两次,再后来即使是宫中的宴会,太后娘娘也不出现了。
而且太后娘娘一向不爱见人,几乎没什么人能够见到她,除非是太后娘娘的血亲。即使是皇后娘娘,想要见到太后娘娘也是艰难。
前世褚嘉暖一心扑在君鹤央的身上,很少关注外界之事,更何况是太后娘娘这样低调不出风头的人了。
思索一圈儿没有结果,褚嘉暖也就不再想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后娘娘也不能拿她怎样的。
走着走着,褚嘉暖突然发现路线不对,立刻停下,眼神中闪过锋利的光芒:“杏儿姐姐,去慈宁宫的路是这条吗?”
“郡主,那条路的地板前几天下雪冻坏了,工部的人正在抢修呢。所以我们只能走这条小路,绕到慈宁宫。虽然有些远,但盛在好走。”
宫女杏儿很是认真的解释,见褚嘉暖不走,又道:“郡主快些走吧,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可不好。”
褚嘉暖这才又迈动脚步,但她心中还是很疑惑,宫中的地板怎么可能坏到不能走呢,而且这宫女的态度也甚是奇怪。
悄悄将她跟这个宫女进来时向姑娘别在她衣袖上的两根银针捏到手里,谨慎的盯着这个宫女,又集中精神探知着周围环境。
但好像除了路远了一点,偏僻寂静的一点,并没有别的什么了,宫女杏儿也一直在带路,并没见她做任何别的事情。
压下心中的狐疑,褚嘉暖继续跟着宫女穿过花丛树木走着,只是她并未放松警惕。
褚嘉暖并不是不识得宫中之路,但也有些小路是她没有走过的。毕竟主子走的路和下人常走的路是不同的。
根据皇宫各个宫殿的布局,褚嘉暖很快判断出她的方位,然后找到慈宁宫的方位。
前面是两个岔道口,褚嘉暖的视线在其中一个岔道口的花丛上落下了一瞬,又移开。那花丛是被人不小心折断的痕迹,而且还是新伤,应是不久前弄的。
褚嘉暖目光幽深的向那条岔道口望了望,然后垂下眸子。见宫女杏儿果然往那边去,褚嘉暖停下问道:“杏儿,本郡主记得慈宁宫在这边这个方向,你那个方向是去贵妃处的。”
杏儿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只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懊恼的拍了拍她的额头,向褚嘉暖请罪:“对不起郡主,是奴婢记错路了,奴婢,”
不等杏儿说完,褚嘉暖就走上了朝着慈宁宫方向的那个岔路口:“你不是说太后娘娘急着见本郡主么,那咱们快走吧,别让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
褚嘉暖不再管杏儿,她带路快步走在前面,一刻也不停息。
杏儿在后面追着,心中甚是烦恼,郡主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她也是很为难呀。
褚嘉暖一路上风驰电掣的走到慈宁宫,却被一个宫女拦住:“何人竟敢私闯慈宁宫。”
“本郡主乃皇上亲封的安和郡主,刚刚慈宁宫的杏儿说太后娘娘召见,本郡主便急忙赶来了。”
褚嘉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心中却是愤怒,究竟是太后娘娘故意给她难堪,还是有人想要利用太后娘娘对付她?
但褚嘉暖还是扯出了激动又欣喜的笑容,将一块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那宫女的手中:“劳烦这位姐姐通传一下。”
“郡主等着吧,奴婢去看看太后娘娘念完经没呢。”那宫女傲慢的拿了银子进去了,连正眼都没有看褚嘉暖一眼。
褚嘉暖生气,却还是要忍着,因为这是慈宁宫!
褚嘉暖刚刚驱除完毒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刚刚走了那么远的路,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不但虚弱无力,还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在慈宁宫门前站着,身上的汗很快就变得冰凉,偶尔一阵风吹过,褚嘉暖更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褚嘉暖深色莫测的拉了杏儿问道:“太后娘娘何时说的召见本郡主?”
“太后娘娘晨起时听闻郡主进宫,就让奴婢去请郡主了。太后娘娘最近总是忘记事情,奴婢去向太后娘娘身边的姐姐问一问。”杏儿趁褚嘉暖被1冷风吹的一个哆嗦的时候,挣脱开褚嘉暖的手就跑进了慈宁宫。
褚嘉暖气的跺脚。
那个拿了银子的宫女进去之后却一直没有出来,杏儿也没再露面。褚嘉暖一人站在慈宁宫门口,不知为何今日慈宁宫内的没有一人出来。
虽然今日天气不错,可这还是冬日,且雪还未化完。
慈宁宫门口没有可以挡风的位置,褚嘉暖裹紧了披风,还是觉得寒冷,褚嘉暖在心中暗骂,真是糟糕,她的身子刚好还受不得寒气。
这次回去怕是又要病了。
太阳从东边,一直走到正上空,又从正上空,开始慢慢西沉。
褚嘉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习惯早上只吃些包子和药膳粥,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而且站了那么久,她的腿已经酸麻了。
现在可谓是又累又饿又冷,褚嘉暖心中唾弃她还是太弱了,前世的时候她征战沙场,比这样条件艰苦的时候多了去了可她也没有像现今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