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阴冷潮湿肮脏黑暗,虽然简陋了一些,却也很是整洁。虽然牢房中都没有窗户,却也隔不远就有火盆,也很是亮堂。
每一间牢房中都有一张简陋的桌子,粗陶的茶盏和茶壶,一张木板床,很多干净的稻草,还有一条虽然破旧却很干净的被子。
每个人一间牢房,褚嘉暖还看到有人桌上还有劣质的笔墨纸砚。
犯人之间只能看到对面的人,但大多数人都不会凄厉的哭号,即使说话也是文质彬彬的模样。
每一个房间外,都有侍卫站立两旁守着,并不像普通大牢那般由狱卒看守。
“这是晋王府的大牢,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进来的。”君锐白放下掀着马车门帘的手,自然的站到褚嘉暖身边解释道。
褚云瑶还趴在牢门处伸着手咒骂褚嘉暖,褚嘉暖并不予理会。只笑颜如花的询问君锐白:“能借用一下晋王殿下的刑房吗?”
“自然可以。”君锐白伸出手做请的手势。
褚嘉暖悠然的从褚云瑶面前走过,宛若她不是走在牢房中,而是漫步花海。随着脚步的移动,裙摆微微晃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荡出一波一波的花纹。
“褚嘉暖,你给我站住!”从褚云瑶更是怒火中烧,褚嘉暖居然敢无视她,太可恨了!
褚嘉暖没有回首,只是淡声吩咐:“将管家儿子带到刑房来,至于褚云瑶,让她好好看看什么叫审讯。”
抓着管家儿子的侍卫应是,便跟在君锐白和褚嘉暖后面。另有侍卫去打开牢门将褚云瑶拉出来,去准备。
褚云瑶不甘的欲要继续谩骂,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闪电般的手指一点,褚云瑶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路过的牢房里的人见褚云瑶如此,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继而仰头叹息:“如今晋王府的大牢越发不如过去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进了!门口站着的家伙,以后别什么猫啊狗啊的东西都关到老夫旁边。老夫怕污了耳朵污了心情污了老夫呼吸的空气……”
褚云瑶愤恨的盯着那老头儿,一身宽大的囚服,赤着枯瘦的脚丫,一头凌乱的头发,他还故意在头上插上了几根稻草!
就是这老头儿,每次都讽刺她!
如今又讽刺她什么猫啊狗啊!褚云瑶虽然是庶女,可从小到大比嫡女更受宠,从未有人胆敢如此侮辱她!
即使是这几天在牢中,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刑罚,每次只是把她叫过去问些话。所以褚云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何种处境!
此时她被如此对待,偏还有人侮辱讽刺她。她简直快气炸了,张口骂那人,可却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满含愤怒的双眼,恶毒的盯着那个还在看好戏的老头儿。
渐行渐远!
向姑娘是拜师学艺后第一次出山,本就不明白京中情况。只是她也能想得到,此处是不同寻常的。
驻足看着那老头儿,向姑娘只觉的眼熟,想要仔细询问一番,但发现四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的侍卫。
向姑娘放下心中的心思,急忙跟上褚嘉暖。不敢再胡乱的观察,目不斜视的紧紧跟在褚嘉暖后面。
来到刑房,褚嘉暖惊艳了一把!
从门走进来就是一个圆形的场地,中间是一个绑囚犯的十字架,四周并没有放着很多刑具,而是一圈水流。
正前面是主审的房间,一把铺着狐狸毛的椅子,一张铺着狐狸毛毯子的软榻,还有精致的紫檀木书案,还有一套紫砂壶的茶具。
旁边一个同样是紫檀木的精致多宝阁,上面放着茶叶,书,精致的摆件,还有生机勃勃的盆景。
四周有放不同刑具的房间,存放相关书籍的房间,行刑人员休息的房间,还有让别的囚犯观摩的房间。
“那些房间是专门设计的,可以选择只看不听,或者只听不看,当然也可以听的同时也可以看到。”
君锐白兴致勃勃的介绍。
“书案上的册子记载了所以可以使用的刑罚,暖暖只需要选择,自有侍卫去执行。”
褚嘉暖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那个册子,上面有着细细的纹路,触感冰凉滑腻,她倒是不知还有这种纸张。
好似看透了褚嘉暖的想法,君锐白合上那本册子,从多宝阁中抽出一本同样内容的册子递给褚嘉暖。
“刚刚那本是人皮做的,你看这本。”
碰触过那本人皮册子的手指一阵寒意从皮肤传入身体,直至心脏。
褚嘉暖心中诧异,她不曾想到君锐白会如此的,口味儿独特!
眼眸微转,撇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向姑娘。她的眼睛依旧平静清澈,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向姑娘发觉褚嘉暖的视线,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很多医术都是用人皮记载流传的。”
所以她是司空见惯,便不觉得怎样了。在她下山之前,还以为纸张是比人皮还要昂贵之物!
君锐白让褚嘉暖坐在椅子上,又拿了一个毯子给褚嘉暖盖在身上。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将一个手炉递给君锐白后,又突然消失。
君锐白磨砂了一下手炉,塞到褚嘉暖手中。褚嘉暖眼眸微转,这是她用惯了的那个手炉!
没想到,君锐白竟让人回去取了她的手炉!
“谢谢晋王殿下。”褚嘉暖手指抚摸过刚刚被君锐白磨砂的花纹,上面仿若还留着他的体温,烫到了她的心中。
君锐白慵懒的躺到软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笑到:“暖暖开始吧。”
褚嘉暖翻开册子,随意念了一个名称。就有侍卫将管家儿子绑上了十字架,然后用糖水浇到他的伤口上。
之后侍卫退到水渠外围,将一个盒子放到水渠内围。
褚嘉暖百无聊赖的翻着册子,随口问管家儿子:“是我父亲让你买凶手刺杀我的?”
“小姐,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只是听命办事,求小姐了。”管家儿子弱声哭求道。
他的手腕处还不时滴落几滴鲜血,伤口上面只是随意的撒了很多止血药,然后被人用绳子系在了伤口上一寸处。
被砍断的双手被人放在他的脚边,像是无声的警告。
“小姐,您饶了奴才吧,这只是奴才想要霸占向姑娘找的借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