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君子吗?”
说着,秦未央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道:“还是说,你的医术根本没那么厉害,沽名钓誉,所以搞这些障眼法?”
留先生听了不由大感有趣,“你这个丫头,倒是胆大的很啊。”
秦未央冷哼,不以为意,“有真才实学之人,当然不会胆小如鼠。”
留先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一个女人,读书还行,难道在医术上也有真才实学吗?”
“看不起女人吗?”秦未央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扬起下巴看向留先生,“那你敢跟我这个没有真才实学的女人赌吗?”
“赌什么?”
秦未央一挥袖,也换上负手而立的姿势,一边走,一边说,“就赌谁能治好这些被烧伤的人!”
“这么自信?你要是输了呢?”留先生玩味地问。
“你都说我自信了,我怎么还会输呢?”秦未央一瞥留先生,“你要是输了呢?”
“那得看你是不是有能耐让我输了。”
秦未央傲然道:“你要是赢了,你可以让我付给你相应的代价,我要是赢了,从今往后你这医馆就再也不许立这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而是对病人一视同仁。”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这留先生可是帝京出了名的圣手,身上带着生死人肉白骨的传说,这打哪儿来的小妮子,竟敢这样盲目自信地想要挑战他?看来年轻人太过自负不太好啊!
而留先生不语,只是笑。
笑得秦未央感觉怪怪的,于是秦未央赶紧出言打断他的笑容,“你敢赌吗?”
留先生笑,“当然,小姐盛情,我却之不恭。”
秦未央看着他,见他眸中闪着不为人轻易探视的寒光,幽幽地、深深地,仿佛从深渊处凝聚而出,危险,却让人忍不住窥探。
留先生向秦未央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秦未央眯了眯眼睛,那是一种闪着警告的危险讯号。轻轻呼吸一口气,昂首阔步地走进庆余堂。
而那位女子及其丈夫,还有其他被烧伤的病人,也都被庆余堂的仆役好生请了进去。
庆余堂,听名字只觉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医馆罢了。没想到,这个庆余堂如此之大,看来是暗藏玄机咯。
为首的昏厥男子被带进庆余堂后,就被安置在了一方病榻上躺着。秦未央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发觉那男子面色如常,并无不妥之处。
不过,望闻问切这才刚进行到第一步,秦未央还不能妄下结论。当秦未央走上前去,抬手把那男子的眼皮微翻,这才看出来,这男子面色无异样,可是眼中覆满了白色的薄膜,如同春蚕吐丝将自己包裹起来一样。
看上去,应该是中毒。可是,秦未央的医毒系统并没有给出任何中毒的提示,这是为什么呢?
秦未央暗中纳闷,这时候,留先生却格外地气定神闲。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会有多大的本事,能否解开这天下至毒至奇的冰血迷梦!
秦未央暗想,会不会是这种毒素不是像其他毒一样藏匿在身体流动的血液里,而是被封闭在了身体的某一处呢?或者,是这种毒的元素分量很微弱,才导致系统检查不出的呢?
低头考虑了一番后,秦未央吩咐道:“取一套银针来!”
庆余堂的人当然是听留先生的话了,没有留先生的吩咐,谁会听秦未央的给她取银针来?当小厮看向留先生时,留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取银针。
留先生当然想知道,这秦未央接下来要搞什么鬼。要取银针,莫不是要以针试毒?有这点常识也说明此女对医术略懂一二,但这冰血迷梦的毒是不可能被区区银针就检测出来的,看来这女人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而已。
银针已经取来,秦未央又让小厮点上蜡烛,银针淬火消毒后,秦未央不扎测毒的几处大穴,反而在经谷穴和阳明穴上施针。
这一点倒让留先生有些吃惊,经谷穴和阳明穴只是人身上的两处小穴位,外人不得而知,哪怕是内行的大夫也未必知道。
这两处穴位用处不大,若是只为了试毒,恐怕结果会让秦未央失望。
但秦未央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已在她运筹帷幄之中。
在这男人身上施针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测毒,而是为了用银针打开经谷穴和阳明穴,这两处穴位看似作用不大,却是全身经脉必经之处,打开这两处,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全身的大穴。
这样一来,毒素无处藏匿,就能轻而易举地验证秦未央的猜想了。
时间到!
秦未央在心里算好时间,然后将银针取下,取下银针的那一刹那,医毒系统就开始发出“嘀——”的报警长音了。
秦未央自信一笑,“你的丈夫,和他们,都中了毒,还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剧毒。”
那女子听闻秦未央已经知道了丈夫的病因,忙问道:“那这是何种毒物?”
“这是来自外邦的毒源,不见于大周本土。”秦未央一一道来,“冰血迷梦,毒性极强,中毒者昏厥不醒,面色看上去无异状,但双眸均罩白色薄膜,毒发时四肢僵硬,如被冰冻,所以此毒叫做冰血迷梦。”
留先生微微讶异,心想难不成让这女人误打误撞地猜到了这种毒吗?
不应该的呀,这种毒极为罕见,不是从小苦学医学的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秦未央暗自庆幸,幸好之前跟着南宫夜去了一趟医学院的库房,系统自动记载了不少的医学典籍和药方药材,要不然这种古代才有的毒素,秦未央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来这毒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
冰血迷梦,剧毒,多见于西域等地。毒性极强,中毒者若不发作还有保命的可能,如果毒性发作,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性命了。
“你的丈夫很幸运,还未毒发。”秦未央一顿,“此毒若发作,必死无疑,绝无例外。”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脚下虚软,竟险些栽倒,好容易扶着身侧的桌子站稳了,向秦未央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