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
南宫夜闻言,双眸骤然一冷,强压着心中的不悦,他冷漠地开口——
“哪来的奴才?”
秦未央悚然一抖,迅速反应过来,将留余庆整个人推开,跳似的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还不忘朝旁边挪了两三步,以示自己和这个红衣男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南宫夜不语。
留余庆慢悠悠地从长椅上半坐而起,一只腿微屈着,修长的手腕随意地搭在膝上,邪邪一笑道:“为权力服务的奴才不也是奴才吗?你说是吗?宁王殿下。”
说着,留余庆随意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纤尘,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哪怕做着漫不经心的一举一动,都美得像一幅佳画。
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可并不美丽呀!
为权力服务的奴才……这话不就是嘲笑和讽刺南宫夜权倾天下的尊贵地位是无比可笑的吗?毕竟,再怎么尊贵,也只是权力中众多的奴才之一呀……
敢这么明嘲暗讽南宫夜的,除了秦未央,他还是头一个吧?
秦未央看了看留余庆,又看了看纳兰无情,再看了看南宫夜,最后抬头望着天。
她心里苦呀!
突然一下,她只觉得手腕猛地被人握住,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腕上传来。而后,只轻轻一个拉扯,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就这样,秦未央轻易地被拉扯到留余庆的怀中……
她的侧脸贴着留余庆鲜红的衣襟上,感受到那股丝质的凉意,真实得可怕。
为什么?
为什么像南宫夜那样寒冷如冰的男人,却会拥有温暖的胸膛与手掌?
而留少爷这样不羁狂傲如烈火的男人,却有着无比冰冷的怀抱呢?
“放手。”
南宫夜的话语中没有半分温度,冰冷得不像话。
一双漆黑地望不尽底的深眸,被船舫上的烛火照亮了些许,眸中的幽光,像燃起的簇簇怒火——这算是生气吧,不过南宫夜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当他看到秦未央被另外的男人拥入怀中时,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抱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不论如何,秦未央都是自己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许碰!
“小爷我向来不听话。”留余庆轻笑一声,朝着南宫夜挑眉,做足了挑衅的势头。
南宫夜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极度危险的肃杀之气!
自然了,他的语气也自带一股绝裂的杀意!
“本王的女人,你碰不起。”
说罢,南宫夜的胸膛间猛然蹿出一团烈火,气血乱涌,瞬间冲入心脉,激得他足下轻点,朝着秦未央飞去——
眼看着南宫夜疾速飞来,留余庆竟也不慌。落下的手掌轻轻一个旋转,一道气盾渐渐生出。
南宫夜一手微屈,掌心气刃极其尖利,直冲向留余庆的命门而去!
“哐!!!”
留余庆手一横,竟生生地用气盾挡住了南宫夜的一掌气刃!
一时间,四下狂风掀起,偌大的船舫竟因为这两人的内气相击晃动了起来。
秦未央只觉得风大到睁不开双眼了,于是,她只好眯着眼睛,以防眼睛受损。
风渐大,将她鬓间的红梅花吹散,鲜红如血的花瓣随风飘摇了一小会儿,就被尖利的气刃斩成无数的细小碎片!
纳兰无情纯白的衣袂随风舞动,他就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三人的纠缠。
他向来如此,从不会插手和过问任何一人的生活。在这场天下棋局中,他像是一名旁观者,静立一旁看着天下大势分分合合。
就如同是无欲无求的仙人一般,他只愿独身一人立在风中,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只是,纳兰无情不知道,原来向来无欲无求的神仙也会动凡心。
一旦有了凡念和凡欲,还会如初始那般清心寡欲吗?
他不知。
从那天因缘际会的相遇开始,他仿佛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呢……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此刻的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介入,那么,不止这两人可能会两败俱伤,就连秦未央都会被他们的气刃所波及!
于是,纳兰无情快步上前,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去,正要将两人分开时……
“喀啷——嚓!”
酒壶和酒杯落在船板上,应声而碎。
这一声惊响,也让男人们回过了神、停住了手。
璇玑双手僵住,保持着端着木案的姿势,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个红衣男人一手拥着小姐,一手横在胸前,竟生生地接住了宁王殿下的一记掌风?!
而一贯淡然物外的纳兰先生竟然也参与其中,竟然也一起出了手?!
这是什么情况?!
璇玑很懵啊——
难不成,这三个男人是在为小姐大打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