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南宫璃一凛,连忙半跪了下来,一味恭谨道:“璃儿不敢!”
“不敢?”南宫夜冷眼看着南宫璃,却没把话再说下去。
越是这样,南宫璃就越是忍不住地大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
皇叔万一生气了,那后果可不是她这个福平公主可以承担得起的呀!
南宫夜不再看南宫璃,而是越过众人,径自撩袍坐在了太师椅上。
半晌,才又说道:“本王看,这三日还不够久,没让你把罪过都想清楚。”
嘶……
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南宫璃更是连声也不敢吱。
南宫夜静静地坐着,偶尔用手掸了掸华袍,似是很淡然的样子。
在秦未央看来,南宫夜今日一袭轻衣缓带,说不出的清俊雅致。如果不是那一袭团龙密纹的锦袍正着于身,秦未央几乎以为眼前的男子只是穿梭于诗书之间的风流才子,又怎么会是杀伐决断的宁王殿下呢?
然而,南宫夜眼底却聚满了猛烈的风暴,危险随时都会席卷而来。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呢?
无论身处何时,都这样目空万物,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他的眼中停留呢。
恍惚间,南宫夜又开了口——
“方才穆夫人和福平指认本王的准王妃,可有证据?”
“没……没有……皇叔……”
南宫夜直接截断了南宫璃的话,“口说无凭,若是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就别怪本王大义灭亲了。”
大义灭亲……
这句话怎么这么霸气呢?
秦未央微微有些恍神,他……真的会为了所谓的准王妃,而大义灭亲吗?
他口中的大义灭亲……是为了他和自己的情义而选择消灭福平公主以及沾亲带故的秦府一众吗?
秦未央不确定,更不敢确定。
“皇叔!”南宫璃急着为自己辩解,想要尽快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抽出来,“这个周姨娘想要谋害云菲,趁机将脏水泼给璃儿!皇叔,你要为璃儿作主!”
南宫夜眼神忽地一厉,南宫璃更是为之一颤。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栽在秦未央这个贱女人的手里那么多次!
南宫璃总以为,上一回,是她秦未央运气好,才碰巧能得到南宫夜的庇护。没有想到,这一次,南宫夜竟然再一次为她出面帮她解围!
不,不止如此!
南宫夜还故意趁着这机会偏帮着秦未央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能这样为一个女人出气,这还是她那个冷漠无情的皇叔吗!
南宫璃心中愤愤不平着,可是,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这一次,她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又能如何呢?
“宁王殿下!”
周姨娘忍住泪意,朝着南宫夜跪下磕头道:“臣妇还有秦嬷嬷都是妇道人家,不通药理,又怎么能给云菲下毒?何况,云菲也是臣妇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臣妇怎么可能下此毒手?请宁王殿下明鉴!臣妇和秦嬷嬷都是被人冤枉的……”
周姨娘说得都是发自肺腑的话,许多人听了都不觉为她可怜。其实,周姨娘在秦府一向与世无争、待人宽和,如果不是穆夫人有意打压,这秦府的奴才侍女们,反倒更敬重周姨娘一些。
想到周姨娘平日的仁慈善良,他们也觉得事有蹊跷。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妇人,又怎么可能下毒害人呢?
……
在场众人心下各有腹诽,南宫夜却始终不动声色。
看上去,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秦未央正在心里犯着嘀咕呢,门外又传来阵阵脚步声。
来人又会是谁?
“这么热闹啊?”
银铃般清脆的嗓音,听着耳熟极了,“我还以为各位是在庆祝杀人凶手落网了呢!”
噫!
是福王府的小郡主来了!
只见霍长歌踏着大步迈进了门,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而紧随其后的,正是霍长宵!
只不过,霍长宵手中还提溜着一个瘦弱略矮的汉子,看上去獐头鼠目的,不像个好人。
“长宵哥哥!你怎么会来?”看到霍长宵来了,南宫璃不由得心中一喜。然而,她正跪在地上呢,顾忌着南宫夜她也不敢擅自起身,只好按捺住想要飞奔到霍长宵身边的冲动和雀跃,兴奋地看着霍长宵不动。
秦未央兀自摇了摇头——
世界上最隐蔽的事情就是对某人的暗恋,而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一个人的单恋。
南宫璃,你已经把两种注定悲剧的恋慕都占全了。只可惜,南宫璃,这个男人,从不是为你而来呀!
“啊!!!”
且说这厢,回应南宫璃的,只有霍长宵长臂一挥——手中的男人整个身体顺势飞了出去,硬生生摔得扑倒在地的一声惨叫。
霍长歌随后走上前去,一脚踢在那男人的大腿上,催道:“喂!你还不快爬起来认人!”
“是是是!”
男人一刻也不敢耽误,迅速爬起来,用着畏缩中又带有几分狡诈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忽然之间,男人跳了一脚!
将手直直伸向一处,叫喊着: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