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火车才到昆明总站,三十多个小时的车途本就是件累人的事。何况中途还出了件让人头痛的事,使人的精神完全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更是疲惫不堪。迫不得已,必须找家旅馆住下。
在车站瞎转悠了半天,问了好几家,最后诀定在哪家最便宜的住一晚。没办法,身上除了学费就剩二千多块了,还是我大学四年的全部生活费,在没找到兼职的时候绝对得省点着用。车票钱要不是莫云付的款,只怕现在更穷呢。
拉旅客的四十多岁长的和蔼可亲的大姐说旅馆就在车站后面,两三分钟就到了,而此刻差不多转了大半个地球了,还没看到那个鬼旅馆。这还真应了那句便宜没好货,也怪我太喜欢以貌取人了,总以为脸长得老实点的就是好人。
地下通道在这夜深人静时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灯光又是昏黄的,让所有的影象特别的复古。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害怕了,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不知啥时听过看过的奇怪又恐怖的画面。出于人的本能,我开始渲泄不满了。
“靓姐,不是说两三分钟就到了吗?我真的很累耶!”严重不满的语气是个人就听的出来。
“哦,小姑娘,那是坐车两三分钟。”哈,还真是无奸不商哦。感到深深的上当受骗了!好,我认了。
“不是说,就在火车站后面吗?怎么老在绕弯弯呢?”
“这个嘛,路是这么修的,我也没办法。”这也算是回复?
“……”彻底的无语,姜还是老的辣,我想我还是认清这个事实的好……无论我提出怎样的问题,都已经有个最佳答案等在哪了。毕竟这样的问题已经对这位大姐千锤百炼了。
算了,我问别的行不。
我耐着性子和那长的真不怎么的,却被我违心讨好的称作“靓姐”的人老珠黄的女人东拉西扯了一翻,以此来摆脱恐惧感,让我看起来从容自如些。
要不是行礼箱在靓姐手里,我绝对一声不响的偷溜了。当初还真不该偷这个懒,舍不得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啊。很想去抢行李,又怕躲在暗处的坏人跑出来把自己抓住……那到时,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说什么都要忍到人多的地方再耍小姐脾气。再要是人家真是旅馆的,自己这样没见识的瞎闹,还真有够丢脸的。瞻前顾后的胡思乱想还真是难受呢。
“靓姐,每天晚上都这样拉旅客,你不怕啊?”
“这怕什么,你没发现每隔二十来米就有一个保安亭。”
迅速向四周偷瞄几下……是哦,刚刚只顾瞎猜瞎想了,也没好好的看下周围的环境,傻傻的自己吓了自己一回。那句“人的恐惧完全出于无知!”是不是这样诠释的?忘了是谁说的了,或许我是说这句真理的第一人。管它呢,只要有理就行。
漫长的十分钟后,终于到达。我从未这么渴望快点到达一个陌生的目的地。看来恐惧还有这么一个好处:激发人的速度感,提高效率。
本来四十元的单人间是在七楼,但善良老板见我人小,行李又重,就大发慈悲的安排我住四楼。
好不容易提着个行李箱走走停停的到了四楼房间,看着卫生间的门,我顿时有了“有时占便宜就是吃亏”的感觉,一阵狂悔啊。
卫生间竟然坏了,门居然被很多透明胶布给封的死死的。唯一能安慰下我的就是房间还算得上整洁有序。虽然赶不上家里的卧室,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曾经住过的那幢房子的一个不属于我的房间。但也算对得起这个便宜的价钱了。
“完蛋了,两天没冲凉了,都快发臭了。该死的王八蛋!”特别想起某个混蛋的脏口水还留在我的脖子上,稍微摸一下都觉得恶心极了。
这无聊的旅途早已让我心情糟糕透顶了,现在还出现这种脑残的搞笑情况,顿时感觉心里的火正慢慢的在往上蹭,随时都能变成致命的导火线。真是在考验本美女的耐力极限啊。
郁闷归郁闷,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我自以为很是温柔甜美的争取语气中不带一丝不悦的冲楼下喊道:“老板娘,不是说,你们旅馆提供热水冲凉不?为什么我的房间不仅没有热水还连个洗手间都没有?”
“噢,对不起哦,你房间的卫生间的下水道前两天刚好坏了,你要洗澡,可以来一楼的公共洗澡间洗啊。”我的话刚落音,立马有个震耳欲聋的狮子吼回应我。这栋有些年头的可怜的楼房似乎也跟着他的主子钢劲有力的声音颤抖了下。
悲催!我竟忘了刚刚给我登记房间的老板娘是个五大三粗的彪悍妇人。是位惹不起的主啊!
乖乖,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世道?打我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啥叫公共澡堂,我还真不敢想象我赤果裸的和很多女人一起鸳鸯戏水的情景。虽然我极其讨厌男人,但我还是能肯定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的,至少这世上还有年念哥哥这唯一一个男人让我一直偷偷的爱着。
“到我房间冲吧。”声音挺有磁性的,很Man。
我习惯性的面带礼貌微笑的看向站在三楼说话的人。幽暗的灯光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绝对是个巨人来的,起码有一米八的个子,留着个过长的平头,像是定了型,直立立的竖着。似乎上半身是赤果着的……这云南昆明8月份夜晚大冷天的……这人没毛病吧。
“我不是好人,想清楚点。”这人钢筋有力的声音顿时打破沉默的气氛,拉回不知去哪神游的我,敢情他以为我在怀疑他的人品呢。
“那谢谢你啦!”语气中带着糖般的说着,还不忘眼半眯成一道弯月,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呵呵,我就要冒险玩玩,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坏人,管你是黑山老妖还是黄眉小妖,碰见黄金金我,最后只能成为人妖。不要笑我的名字很奇怪,我们一家都是拜金主义,老爸本来给我取的名字是黄金,后来觉得这名字太大男人了,所以多加了个字柔和美化一下。
这该死的挑战欲,又让我把火车上的教训忘到九天云外去了。冒似眼前这家伙比程欧那混蛋高上六七厘米呢,还有强壮那么一点点。这不知道以后我会怎样死在这该死的坏习惯上!
“还不去拿衣服,怕了?”疑问的语句让我怎么听都感觉是严厉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