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妍雅慌乱地看着他。又看看房门,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模样,薛宇轩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又不和你同床,你怕什么?”他不再逗弄她,自顾自地从橱柜里拿出另外一套寝具,铺在地上,倒头便睡,“早点休息吧,今天真是累坏了。”他拉起毛巾被盖住身体,喃喃地抱怨,“结婚果然是件累人的事,我发誓再也不结婚了。”妍雅忧惧地望着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对于和他共处一室的安全性,充满了疑惑。或许你不用担心,我半夜不会爬起来骚扰你。”
薛宇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半眯着眼睛冷冷地说,“我只是风流,却并不下流。或许我对女人的兴趣非常浓厚。但却不是色情狂,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安安稳稳地上床睡觉。”妍雅听了这话,不禁又羞又气:“你应该检讨你自己,我会担心。是因为我根本不信任你。”他不再理她,径自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发出规律均匀的呼吸声,沉沉地进入梦乡了。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惶然地望着镜中的身影,不知道往后的夜晚应该如何度过。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干金,这句话对她而言,真是绝大的讽刺。夜越来越深,薛宇轩平稳的呼吸声似乎产生了催眠作用。
妍雅觉得好累,倦意越来越浓,她不敢上床去睡,便趴在梳妆台上,以手当枕。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隔天一早,当她在晨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男用的大外套,而打地铺的薛宇轩已经不见踪影。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有一种恍忽如梦的感觉。回想起昨天的婚礼,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可是,如果真是做梦,她又怎会置身在这间新房里?床头上那帧大幅结婚照,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7。
她结婚了,嫁给了痛恨婚姻的薛宇轩。薛宇轩推门进来,一看见醒着的妍雅,嘴角立即绽出一朵迷人的微笑。或许新娘子,你醒啦?”他已经穿着整齐,梳洗干净。淡蓝色的衬衫配上深蓝色的牛仔裤,腰间系着一根宽大的雕花皮带,看起来豪放洒脱俊帅不凡。。
他的笑是那么得温柔,而他的眼神也充满柔情地望着她。
妍雅几乎要怀疑其真实性了。或许趴在梳妆台上睡觉的滋味如何?”他故意调侃她。或许还不错,,妍雅笑着说,“下次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想尝试。”他笑着摇头,“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免得你担心受怕。看到你睡得那么辛苦,我还真是不忍心。”
“你不怕爷爷知道?”
薛宇轩耸耸肩说:“小心一点就是了。”妍雅拿下肩上的衣服递给他,嘴角带着一抹羞怯的笑意,说:“谢谢你!”
“不客气!”
薛宇轩接过衣服,眨着眼睛。戏谑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让人家知道,我的新娘子在新婚第二天就感冒,人家会怎么想呢?”妍雅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她急忙地把脸别过去,以平板的声调说:“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
薛宇轩笑得更开心了,不知为什么,自从回到自己的家后,他变得轻松随便多了,也变得爱捉弄人,爱笑了。
他似乎很欣赏她发窘的样子:“爷爷在楼下等我们吃早餐,还有你的小狗,你换过衣服马上下来,吃过饭后我们就出发了。”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轻轻地把门带一。小狗!哦,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小狗安琪儿,因为忙于结婚的$,她一直没有好好照顾它,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它和薛炳伟相处得很好。现在已经人狗不离了。
妍雅很快地梳洗打扮,并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简单的行囊。有整整一个星期,他们要在外面度过,一些随身物品必须准备妥当。薛宇轩和薛炳伟原本一致提议到国外去,但是她不愿张家因为这场假婚姻浪费太多的金钱,于是便以不敢坐飞机为由,坚持在附近旅行。当她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衣裤,提着小小的旅行袋下楼时,正好听!伟雄在大发脾气,洪亮的嗓音,几乎掀翻了屋顶。
或许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为什么你老是不听话?”薛炳伟吼声如雷,“小王,小王。你死到哪里去了?”妍雅的心猛然一跳。看来薛炳伟的脾气,果真如薛宇轩说的,易怒而暴躁。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在孙子新婚后头一天早上,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她不禁为了自己日后在张家的日子,感到忐忑不安。
她循着声音来到餐厅,这才知道薛炳伟是对一个下人发脾气。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人,衣袖和裤管半卷。额上隐隐冒着汗水,仿佛刚做完粗活的样子。
他微低着头,脸色极为苍白。薛宇轩在一旁扶着他,语气平和地说:“爷爷,好了啦!阿旺伯已经很不舒服了,您就不要再对他发脾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怎能不生气!”薛炳伟伸出手,直指阿旺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或许我告诉你多少次,只要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要赶紧去看医生休息,不要再工作。你偏偏不听,感冒了还去整理花园,自己发高烧了却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无敌铁金刚啊?”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匆匆忙忙地奔进餐厅,还来不及开口,薛炳伟便迫不及待地喊着:“小王,你立刻带阿旺去看医生,快去!”
“是!”小王扶着阿旺,很快地走了出去。或许这个阿旺真教人伤脑筋!”薛炳伟望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半是生气半是怜惜地说,“一点也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转头看见妍雅,立即笑容满面地说:“妍雅,你醒了。快来吃饭吧!”
“爷爷早!”妍雅坐了下来。薛宇轩笑着说:“妍雅,你可不要被爷爷的脾气吓着了。
他只是脾气大,却不见得是真的生气。”他解释说,“刚才的那位阿旺伯在我们家工作十几年了,现在老了,身体一向不太好,却老是逞强。爱做超过他体力能够负荷的事情。爷爷刚才就是责备他这点。”
“呵呵!”薛炳伟刚才的怒气眨眼消失无踪,“妍雅,别怕,我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老头。我会骂人,通常是为了人家好。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慢慢知道了。”
“我知道。”妍雅终于了解薛炳伟果然是个面恶心善的老人,“如果您真的不关心他,又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我是讨厌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薛炳伟指着薛宇轩说,“这小子就是一个例子。连婚姻大事都要我来为他操心,可不可恶?”
“爷爷。”
薛宇轩说,“你要她怎么回答呢?这个可恶的人也是她老公啊!”妍雅低下,羞得满脸通红。薛炳伟愉快地笑了:“好了,废话少说。快吃饭吧,你们该走了。”
这是一趟愉快的蜜月之旅。
妍雅发现,她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和薛宇轩单独相处不但不尴尬。甚至很快乐,她发现他是个非常幽默,又懂得关心她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保持双方的距离,却又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熟稔,和他在一起,妍雅觉得自在极了。整整十天,他们玩遍了附近的风景名胜。虽然大部分的地方他们以前都去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旅行似乎特别有趣。
他们有了更多的机会,充分地了解对方。薛宇轩发觉自己对妍雅的需要越来越深。
他渐渐发觉,自己或许真的爱上了她。或许在湖边亲吻她的时候,他就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情网。
妍雅的心情则比他复杂得多。薛宇轩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灼热,他的眼光令她心惊,更令她兴奋异常。
她回避他灼热的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她同时挣扎在痛苦与快乐的边缘,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只不过是一场戏,千万不可假戏成真。这趟旅行,在掺夹着愉悦、痛苦与矛盾之中接近尾声了。
第七天,他们来到了海边。那里万里无云。夹带着腥味的海风阵阵吹拂,海面上闪烁着正午耀眼的阳光。或许妍雅。”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薛宇轩突然开口,柔声地呼唤她。或许什么?”妍雅自沉思中惊醒。或许没什么。”
薛宇轩笑了笑,“我只是想唤唤你。”妍雅微微一笑,一阵暗流涌过心头。接下来他开始聊起薛炳伟。述说他早年的奋斗史。
妍雅怀着一种肃穆的情怀,细细聆听着。在薛宇轩生动的描述之下,她对薛炳伟的魄力与毅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后薛宇轩说:“我们家之所以有今天。可以说是我爷爷一手拼出来的。”
“你爷爷真是了不起。”妍雅由衷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