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呀!妍雅,姑姑对你有信心。
“酒阑重谢谢姑姑。不打扰你跟舅舅了,祝两位得叙欢娱。凤屏鸳枕宿金铺。
“什么意思?“绿竹对这五代词人的两句艳词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请继续刚才还没做完的事,视你们春梦无边。”
妍雅的嬉笑声,令绿竹从耳根红到脚趾头。
她对着电话啐骂侄女的顽皮,还来不及和妍雅道声再见,就已经被丈夫揽进怀中,电话也顺便让世杰以不必要的蛮力给硬生生地切断了。
嗡嗡嗡的馀音,震得妍雅的耳膜发麻。
她带着一抹欣羡的笑挂好电话,爬上自己的单人床。
得等到什么时候,薛宇轩才会以舅舅对姑姑的热情那般爱着她?
她越想越害臊,拉起凉被盖住头,生怕窗外的那弯如微笑的月牙儿会取笑她。有两个白天他都没跟妍雅联络。
他应该打电话给她的,可是他不习惯,向来都是妍雅打给他,现在教他改变这种惯性,实在好难。
薛宇轩几次拿起话筒又放了下来,虽然他非常清楚追求的过程中应该包括打电话、送花、钓会等等,可是应该是一回事,实际上做又是一回事。
他从没追求过女人,甚至连绿竹这位前未婚妻他也不普追求过。喜是他护着绿竹和他妹妹绿竹去看电影、逛街,谈不上有男女朋友的交往过程。
但是他并非对这种事情全然的无知,只是理论归理论,行动归行动,他实在不晓得电话接通后该对妍雅说些什么。然而她又为什么不打给他?
如果她有心的话,大可以从绿竹那里问出他的电话号码呀!可是她却没那么做。
这一点令薛宇轩十分挂意,可是他完全没立场去怪妍雅。
照理说该是他打给她的,毕竟他是个男人,他总不能凡事都要求妍雅采取主动,他也应该展示一下他的诚意才是。或许等一下到季家吃饭时,他可以顺便到家去看妍雅。今天早上绿竹突然打电话的他到家中便饭,他从未拒绝过绿竹,当然这次也依照惯性原则答应了。
他匆忙地整理了一下桌面,正准备脱下白色的工作服,套上深色的西装外套时,门上传来几声轻敲。
他迟疑着,纳闷这时候会是谁来找他。或许请进。”
门把被转动,鹅黄色的身影从半敞的门口飘进来。薛宇轩觉得眼前一亮,讶异地盯着身穿无袖及膝洋装的美人儿。是跟他同一部门的姜苹,他从来没见过她穿这种女性化的服装,不禁颇有惊艳的感觉。其实姜苹是个大美人,医院里不少年轻医生都曾对她热烈追求过,可惜她老是冷着一张脸拒绝人家。
可是今天她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春天的花朵般可爱,找不着一丝严冬的霜影“有事吗?”薛宇轩礼貌地问。姜苹的脸颊微红,深吸了口气稳住她疾如奔马的心跳,绽出自信的笑容。
“我来看你是不是要下班了。或许哦?“薛宇轩茫然地瞥了她一眼,解开工作袍上的最后一颗钮扣。或许我是准备要下班了。或许那好。或许她的笑容更加扩大,亮晶晶的眼眸中闪着兴奋的光彩。或许我们一道走。或许不顺路。”他慢吞吞地回答。这时候他有点了解姜苹的用意,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位冰山美人竟然会对他青睐,不禁令他有受宠若惊的感慨。或许不会的。”姜苹热切地向他保证,明灿的美眸在掠过他性感的嘴唇时,羞涩地移向他从工作袍中露出来的宝蓝色领带。
“你的领带……很好看。”她结结巴巴地说。
薛宇轩低下头看了自己的领带一眼,唇边泛出如梦似幻的愉悦笑容。
这条烦带是妍雅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谢谢。”他开心地说。
姜苹完全被他雇边的小酒窝给吸引住,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好可爱……”她喃喃地说。
“什么?”薛宇轩没听清楚她的赞赏。
“没什么。”她很快收敛起少女似的痴狂表情,清了清喉咙。或许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恐怕不行“薛宇轩投给她歉“我已有意的一瞥饭局。
“是跟谁?“姜苹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惹得薛宇轩心里一阵不快。
她以为她是谁呀?凭什么资格以这样的语气质问他。或许对不起。或许姜苹发现了他的不悦,很快改变态度,恢复先前的温柔有礼。或许我只是好奇宋医生才到台湾没多久,竟然已结交到朋友了。”
“是老朋友。”薛宇轩简单地回答。或许喔,那是男的还是女的呢?“她试探性地质问。或许都有。”姜苹再度绽出一抹娇媚如芙蓉的笑容,令薛宇轩开始起鸡皮疙瘩。
没想到束、西方的女人对男人的欣赏眼光那么一致。
他离开纽约时所失去的关爱眼神,全在这新的工作地点找回来了。那些小护士欣赏他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位冷冰冰的姜大医生竟然对他也是……
太可怕了,难道英俊也是一种错误?
不行,妍雅已经够他头疼了,他绝不能再惹情债。
“既然你已经有的了,我们就改天吧。明晚如何?“姜苹锲而不舍地问。
薛宇轩感到为难。在纽约时,他可以很大方地拒绝那些西方佳丽的追求,可是对东方美人,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是毕竟台湾的民风尚称保守,女士主动邀的,若拒绝的话,就显得太没礼貌了。
但是薛宇轩并不愿意欺骗姜苹的感情,让她对他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对妍雅和他也不智。
所以他还是决定狠下心拒绝。
“姜医生,我认为这样不好。”他诚挚地望着她,温文的笑容中藏着深深歉意。
“为什么呢?”姜苹不死心地问。
“我已经有女友了。”他坦白告知。
姜苹后退一步,表情深受打击,但她很快振作起来。
宋薛宇轩在医院工作快两个礼拜了,她从没听说或是看见有女性前来找他。
那一定是他的推托之辞。
她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
可能是他不想跟同事发生私人关系,所以才请称自己有女友。
这一点或许会让别的女人打退堂鼓,可是她姜苹不会。就算宋薛宇轩真有女友,她也不愿罢手。
他太优秀了,值得她放手一搏。
“既然如此,我们再说吧。”她以退为进,优雅地转身告退。
直到那道门再度合上,薛宇轩才吁出在胸口中积聚的一股郁闷。
他最害怕女人主动了,她们就像赶不走的苍蝇般惹他厌烦,还好姜苹懂得知难而退。
可是,不对呀!妍雅好像也是这样,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还私心盼望她能继续主动下去。
这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她特别可爱,还是因为他的心已沦陷?
他锭出一抹苦笑,脱掉工作服,穿上深色西装外套。那个小妖精,几乎占据他所有的思绪,连睡梦中也不放过他。
他老是梦见那一夜她弯身在他颊上印下一吻的凄绝。
那滴滴在他唇上的泪水,始终缭绕着他的味觉,穿过他的喉咙,渗进他的血液中,直达他被她盘据的心房虽然那一夜他没有张开眼望她,却仿佛可以从空气的振动,抑或是心灵之眼,体会到她当时的情绪。
尤其是她绝望的道别,更像一把利箭穿过他的心,让他差点忍不住张开眼抱住她而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结果将不可收拾。
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知道。
他会占有她,而且永远不放开她但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或许现在他也不用伤脑筋该如何追求她,让她同意嫁给给他。
是的,他希望她嫁给他。
虽然她才二十三岁,刚从大学的殿堂跨进社会历练,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蹉跎了三年的时光,他只想拥住她,弥补自己在孤寂岁月中所受到的折磨。
他想要完全拥有她,以婚姻的名义,以爱情的力量,让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海地待在他的温柔缱蜷中。
只是,她愿意吗?怀着这样的疑惑,他招了辆计程车赶往天母。
他曾想过买车代步,不过想到他可能只在台北待个一年,而在这忙碌的一年中,他或许没有根多机会用到车,也就作罢了。
毕竟买车也是挺麻烦的,跟感情一样麻烦。
他对感情所下的注脚,妍雅一定不赞同。
她是那种敢爱敢恨、不怕任何麻烦的女孩。一旦有了目标后,她会勇敢追寻,不管前途有多少险阻,她都会排除万难,达到目的地。
所以在这三年里,她才会不死心地追求他。
也多亏她是这种性格,所以容许他挣扎了三年才向若换成比较没耐心的人,大概已她投降经死心,看破而爱别人了吧?
她这样的个性不知道是好还是浅?是择善固执,还是顽固不化?
不管如何,占便宜的人都是他宋薛宇轩,他现在只希望她对他爱如往昔。最好他一张口求婚,她立刻点头答应。这样也太便宜你了吧,宋薛宇轩。
妍雅的死党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群起攻之,把他揍个半死。还好这些想法只存在他的脑中,没人知道,否则他大概会死得很惨。像他这种感情迟钝的男人,能够把食古不化的道德观念丢进焚化炉里,就已经够让妍雅偷笑了,也别奢望他会有什么浪漫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