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兮面上隐隐透出一丝不悦,抬眸,她平静的看着酒馆老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不慌不忙地道:“这银子我可以给,但是必须让我亲手放入钱箱。”
既然俞大夫说连钱袋也一起给了,那如果在钱箱中找到俞大夫的钱袋,真相就可大白。
酒馆老板听沈念兮这么说,又看她一脸自信从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虚地转了两下眼睛,强装镇静地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接近我们的钱箱。”
“看来您是不愿意让我把银子放入钱箱了,既然如此,那这银子是不能给您了。”沈念兮把银子在酒馆老板的眼前转了一圈,又收回了袖中。
酒馆老板眼看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念兮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居然敢耍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官,让你们吃牢饭!”
“呵……”沈念兮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那你就报官吧,我倒想看看如果我在钱箱里找到证据,刑部尚书能不能堵住在场这么多悠悠之口!”
“你这个女人胡说些什么!”酒馆老板心虚地大喊。
“我是不是胡说,只要查验一下钱箱,就一清二楚!”沈念兮绕过酒馆老板,径直向柜台走去!
“小三,小四快给我抓住她!”酒馆老板心头一慌,慌忙吩咐身后的两个跑堂。
“哦,哦!”两个跑堂慢一步反应了过来,匆忙点头,冲向了沈念兮,又想起刚才没入长凳的玉簪,猛地刹住了脚步,,抄起角落里放着的两根铁棍,才向沈念兮围了过去!
沈念兮眼看两个跑堂离自己越来越近,暗中握紧了袖中的拳,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狠辣。
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她心狠了!
她本不想出手,可是不出手,这大成国的人还以为她集云阁的人好欺负!
她的人,无人可欺!
抬起手臂,她刚想出手,却忽觉身后一道威压急速袭来,不过咋眼间,两个跑堂便直直的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声冷喝从酒馆外传来:“放肆,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持械逞凶!”
沈念兮茫然的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深邃冷傲的眼眸。
是他?
北洛尘由十几个随行护卫簇拥着从酒馆外缓缓而来,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气质华美高贵,俊美的不似凡人。
那天人之姿,连沈念兮也一瞬间陷入了恍惚,片刻,猛然回神,记起了正经事,快步走到柜台后,翻找起了钱箱,不一会,就从钱箱内翻找出了一个黑色绣花钱袋。
“俞大夫,这可是你的钱袋?”沈念兮把钱袋递到了俞大夫的手上。
俞大夫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钱袋,确定的说:“对,这就是我刚刚给他们的。”
沈念兮听俞大夫这么说,心中有了底气,转而看向酒馆老板,厉声质问:“现在证据就在眼前,你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酒馆老板看着那钱袋,心知讹诈钱财的事情瞒不住了,想起北洛尘在大成国铁血太子的名声,惊恐万状的朝北洛尘磕起了头,嘴里不停地求饶着:“太子殿下,草民有罪,草民不该想着讹诈那个老头子一笔,求太子殿下绕了草民这一回吧!”
那一声声重重地磕头声在酒馆内响起,酒馆老板的额头很快红肿了起来,但围观的百姓们没有一人同情心软,反倒是纷纷拍手叫好!
这个酒馆老板在京城中作威作福十多年,今天终于惹到不该惹的人了,真是老天有眼!
北洛尘斜扫了一眼不停求饶的酒馆老板,稍显不耐的给身后的心腹小安子递了一个眼神,小安子立刻心领神会,朝随从们招了招手,几名随从便立刻上前,把摔倒在地的跑堂和不停叫唤着的酒馆老板拖了出去。
随后小安子驱散了人群,带走了醉醺醺的俞大夫,掩好了酒馆的门后,独留了北洛尘和沈念兮在酒馆内。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就酒馆内相视无言。
良久,沈念兮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今天还多谢太子殿下屡次搭救,民女感激不尽。”
“搭救?”北洛尘冷嗤一声,望着深入木凳的玉簪,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本殿下看左姑娘似乎不需要任何人搭救吧?”
这个女人,凭一己之力就能将玉簪悉数没入凳中,根本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白天又岂会被几个黑衣人吓得掉落河中?
看来,今日的刺杀不过是她为了接近他下的套罢了。
居然连当朝太子都敢算计,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女人!
沈念兮心里咯噔一下,装傻的岔开了话题:“太子殿下取笑民女了,不知您单独召见民女所为何事?”
北洛尘从袖中拿出沈念兮留在民亲王府的名片,放在酒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为何事,左姑娘不是比本殿下更清楚吗?”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民女不明白。”沈念兮垂眸,眸色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北洛尘睨了一眼沈念兮,眼中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个女人装傻的功力还真是一绝,分明是她故意接近他,故意留下卡片,故意引他上门,却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真让人想揭开她这幅虚假的皮囊,看看那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按下心中的不悦,他心知现在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时候,面色冷肃地道:“既然左姑娘不明白,那本殿下就告诉你,此次本殿下来找你,是为了永州判度支携款潜逃一事,本殿下要你协助朝廷寻找永州判度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