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沈念兮迷蒙地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北洛尘神情慵懒地侧躺在床上,单手扶额,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她猛然清醒,瞧了瞧自己,又望了望北洛尘,语无伦次了起来:“你……我……为什么……”
“左姑娘似乎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北洛尘勾唇一笑,语气让人很容易产生遐想。
沈念兮掀开被子一看,发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误以为被北洛尘轻薄了,脸颊一红,羞怒得抬起拳头,就想挥向北洛尘。
可刚抬起手,便望见她的手与北洛尘十指紧扣,忙松开了手,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
“本殿下倒想问问左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北洛尘扫了一眼沈念兮,似笑非笑:“昨夜你强行将本殿下拖上床榻,毁了本殿下的清誉,你说该怎么办?”
沈念兮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她记得,她昨夜晕倒在了雨夜里,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梦到了一块大冰块,还拥着它睡了一夜。
难道那不是冰块,而是……
她惊慌地捂住了嘴。
北洛尘见此,挑了挑眉:“怎么,总算想起来了?”
沈念兮躲避着北洛尘的目光,迅速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再说,神志不清之时做的举动,岂能当真。”
“若本殿下说,本殿下当真了呢?”北洛尘凑了凑身子,贴近了沈念兮。
沈念兮没想到北洛尘会突然靠近,惊慌之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突觉身下一空,就要跌落下床!
北洛尘见此,伸手揽住了沈念兮的腰身,轻轻地一拉,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沈念兮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和北洛尘紧紧相贴,瞳孔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心中似乎有几千只小鹿乱撞,搅的她心慌意乱。
一把推开北洛尘,她逃似地下了床,背对着北洛尘,定了定神道:“昨夜多谢太子殿下相救,我这人恩怨分明,王海超我定会帮你找到。”
说完,她长呼了一口气后,转身看向北洛尘,面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但殿下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左姑娘轻薄本殿下之事就这么揭过了?”北洛尘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沈念兮的耳尖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装傻的岔开了话题:“我要殿下答应此事之后,不再找我的麻烦。”
北洛尘闻言,掀被而起,缓步走到沈念兮的身旁,低低的声音中带着几许魅惑:“可不是本殿下要找你的麻烦,是你不放过本殿下,比如昨晚……”
说到这件事,羞色和愤怒一下子涌上了沈念兮的眼,她脱口而出:“殿下堂堂太子,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几次三番的取笑民女,是觉得民女迟迟未婚可悲可笑吗?”
看沈念兮如此厌恶自己,北洛尘语气也有些激动,不假思索的说:“你是第一个与本殿下同床而塌的女人。”
沈念兮愣了。
对上北洛尘含情的双眸,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产生,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
北洛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转开眼,补充道:“难道你忘了,本殿下说过对你这种满身伤痕的女人没兴趣。”
“你!”沈念兮指着北洛尘,被堵得说不出话。
对,一定是她想多了。
这个太子一向厌恶她,估计只是变着法的戏弄她罢了。
怒视了一眼北洛尘,沈念兮拉开了房门,语气不悦:“这样最好,我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客栈。
刚走出几百米,就听身后传来北洛尘的声音:“你是打算走着去吴州?”
沈念兮脚步一停,转眼望去,就见北洛尘骑着马来到了她的身旁,朝她伸出了手:“吴州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你以为就凭你这幅身体,能撑得过去?”
沈念兮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堪忧,可她宁愿走路,也不想和北洛尘共乘一匹马。
回眸,她无视北洛尘,自顾自地走着路。
北洛尘看沈念兮一脸倔强,想起王海超一事耽搁不得,翻身下马,也不管沈念兮愿不愿意,一把横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马上。
“你……”沈念兮忽觉身子悬空,还没等她话说出口,人已经坐在了马上,刚想下马,下一刻就被跟着上马的北洛尘紧紧地禁锢在了怀中。
“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本殿下的对手吧。”
头顶传来北洛尘低沉的嗓音,沈念兮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后,被逼无奈的和北洛尘同乘一匹马,直到吴州。
两人进入吴州边界时,天已经黑了。
沈念兮并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直接去了集云阁的吴州分舵。
在分舵门前亮出掌门令牌后,吴州分舵舵主冯海荣带着分舵的百来号人快步走了出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沈念兮的跟前跪下了,齐齐地道:“参见阁主。”
“起来吧,除了冯海荣,其他人可以先下去了。”沈念兮给冯海荣递了一个眼色,让他跟上来,就和北洛尘一起走入了吴州分舵内。
冯海荣将两人迎进了客厅内,又唤来一个小丫鬟给他们看了茶,看一旁的北洛尘气质不凡,眉宇间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询问道:“阁主,这位公子是?”
“这是北公子,是我的……朋友。”沈念兮咬重了“朋友”两个字。
“阁主,您此番前来,可是属下有哪里做的不好。”冯海荣神情有些紧张的问。
沈念兮微微摇头:“与你无关,我此次前来是有别的事要办。”
顿了顿,她吩咐道:“你立刻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