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喜字对对贴。
沈念兮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红色喜服,和赵莽拉着同一条红绸,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人潮涌涌地大堂中。
此时黑虎帮除了看守地牢的几个守卫外,大部分人都因为喜宴聚集在了大堂中。
两人一踏入大堂,无数双眼睛便瞬间投向了沈念兮,众人的喧闹和嘈杂声几乎盖过了外面的鞭炮声。
坐在主位上年约五十的干瘦老汉,黑虎帮帮主鲁佛,挥手制止了在场的喧哗声,爽朗地笑了:“大家都安静,今夜是赵莽的大喜日子,因他双亲已逝,特地拜托我和媳妇做这个主婚人,算是讨个好彩头,我也在这里祝他们二人百年好合。”
“好!!!”众人拍手叫好。
沈念兮和赵莽在这一片叫好中,走到了鲁佛和他妻子的跟前。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两人三拜后,等候在鲁佛身后的一名壮汉,端着一个放着两个茶杯的托盘走了上来,示意两人敬茶。
沈念兮瞧着眼前的茶杯,双手未动。
她不傻,除了确保干净的东西,不能乱喝。
鲁佛见此,眉宇间隐着一丝不悦,刚想出声询问,就听身旁传来鲁花的痛呼声。
“哎哟,肚子好痛。”鲁花三姐妹捂着肚子,疼痛难忍的半蹲着身体,不停地叫唤着。
“这是怎么了?”鲁佛出声询问。
“应该是中午吃的太多了,闹肚子了。”鲁田皱眉喊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吃,还不赶紧下去!”鲁佛有些落面子,怒斥了一句。
三姐妹委屈巴巴的望了鲁佛一眼,瘪着嘴向外走去。
沈念兮见此,双眼一转,计上心来,在三人经过她身旁时假意被她们碰撞,身子一歪,将那名壮汉手中的托盘不经意的拍落!
“啪!”随着一声物件落入地面的的声响传来,两个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鲁佛望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怒瞪着三姐妹骂道。
三姐妹被吓得身子一震,赶忙低着头走了出去。
鲁佛对这三个三十岁还嫁不出去的女儿十分头疼,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大堂中的一名男子手中夺过酒壶和酒杯,倒上了一杯,递到了沈念兮的眼前:“大妹子,都是我教女无方,既然茶没了,就以酒带茶,算是恭贺你们的新婚之喜。”
沈念兮略微迟疑后,接下了酒杯。
方才她瞥见那名男子喝过这壶酒,应该没有问题。
仰头,她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辛辣呛鼻,她还没缓过劲来,杯中又被鲁佛填满了酒水。
“这杯算是我媳妇敬你们的。”
沈念兮低头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酒,陷入了挣扎。
她的酒量只有一杯,若是再喝一杯,那可就……
鲁佛是个做了几十年山匪的粗汉子,看沈念兮不喝,觉得她是不好意思,将她的手肘一推,把那杯酒送入了她的口中,嘴里笑道:“大妹子,你喝过这杯酒,就算是我黑虎帮的人了。”
沈念兮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将第二杯酒喝入了口,脑中一阵眩晕感传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糟了……
……
等沈念兮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一股酸痛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开来,整个身体似乎做了什么剧烈运动般酸痛难忍。
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向四周,惊见大堂内座椅尽毁,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四叉八仰的趴在了地上,个个面青鼻肿,遍体鳞伤。
瞧见一旁还站着的鲁佛和赵莽,她正想询问,就见两人惊恐的退后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她叩首道:“参见帮主!”
“帮主?”沈念兮茫然。
“帮主您以一人之力战胜百人,我们甘拜下风,还请您绕了我们吧。”鲁佛跪地求道。
沈念兮这才明白原来屋里的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她又失控了……
酒这东西果然不能沾。
如果说平常的她,是一个混迹在地狱中的人,那喝醉了的她,就是地狱中的恶鬼,连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阁主,您不是说只要我相助您,您就放我走吗?”赵莽哭求道。
鲁佛茫然地看向赵莽,惊诧道:“相助,她难道不是你的媳妇?”
赵莽哭哭啼啼地说:“我哪能娶到阁主这样的媳妇,是阁主要从这里带走王海超,用我做幌子罢了。”
鲁佛闻言,非但不生气,反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的说:“您想带走王海超,尽管带走,就算我送您了,还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两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断了沈念兮的思绪,她这才想起北洛尘和王海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堂。
赵莽和鲁佛连忙跟了出去。
在绕过寨子里的曲径小道后,沈念兮疾步来到了地牢门前,远远地望见鲁花三姐妹横七竖八的躺在地牢门前的地面上,稍微再走近些,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一股异香。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她拉起地上的鲁花,拍了拍她的脸颊,问道:“醒醒,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鲁花悠悠转醒,看沈念兮拉扯着自己,一下子发了火:“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质问我?”
沈念兮不想和鲁花废话,直接拔出头顶上的发簪抵住了她的喉咙,质问道:“说!”
鲁花瞳孔一颤,发觉沈念兮是来真的,战战兢兢地说:“我们看那个公子生得俊俏,便想趁大家都不在,悄悄地给他下一点长春散,结果跟踪他到地牢的时候被他发现了,长春散也散落了出来,他闻到味道后,就把我们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