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初宛是第一个找到闫至茉的。
当他得知闫至茉在哪的时候,第一个冲进了会所,看到了躺在红色沙发上,那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闫至茉,他吓得一时忘了动作,只能让身边的束季冉把她抱走。
至茉进了急救室,闫遐也来了A市。一瘸一拐的根据初宛说的地址找到了医院。
至茉从急救室出来,闫遐这颗心这才定下来。可是看到自己的心爱的女儿裹满纱布,他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茉茉,茉茉你受苦了,都是爸爸无能啊。”
束季冉站在旁边,安慰闫遐,“闫爸爸,没事的,这医生都是A市最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黝黑瘦弱的闫遐,他的所有羁绊就是闫至茉,如果她出了什么,他该怎么办?
“早知道我就不该让她来A市,来这的两年多,我就没看到她开心过。暑假回家的时候,她就偷偷地看着她妈妈的照片抹眼泪,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告诉我,我……我以为她只是被同学欺负了,我还……”
越是闫遐的眼泪就止不住,“我还告诉她忍着……都怪我,都怪我,忍着忍着到最后就成了这样。”
束季冉递上纸巾,细心地覆着他的背,“至茉她性子就是忍,不怪你……”
初宛站在拐角处,他们的讲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却迟迟不敢上前。
他知道至茉为什么偷偷抹眼泪。
因为他。
他们两之间的感情,痛苦确实比其他的东西要多的多。
他是老师,喜欢上自己的学生,他觉得没有错,只是他怕闫至茉。
他心疼闫至茉,他不想闫至茉还因为这类事受到伤害,所以他宁愿躲着,躲在一个角落里,自舔伤口。
至茉在医院躺了两天,身子好了许多,一觉睡得晕晕沉沉的。直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被另一种味道更熟悉的味道所代替,她微微睁开了眼。
那是淡淡的,清爽的薄荷味。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初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至茉愣了愣,明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不确定地问,“老师?”
“嗯。”初宛应道。
刚想开口,发现口干的厉害,下意识的舔着下唇。
“想喝水?”边问,初宛起身从床角跟那拿起水壶,倒了杯水至茉伸手去刚要接,初宛却直接温柔的喂到她的嘴边。
“我想自己来……”
“你能动吗?”初宛道。
至茉撇了眼他透亮的眸子,俊美的那张脸,一点也没变。
但好像离她见他,隔了一个世纪。
“老师……”她轻轻喃。
初宛心头一颤,这一声唤的老师,他百转千回。
谁能想到,就在前几天,至茉就离死神仅差一步了。
那时,他真的以为再也听不到软糯,细腻的声线。
被水清润了嗓子后,才意识到初宛握住杯沿的手指正抵着脖子,冰冰凉凉的。
“身体好些了吗?”
至茉晃晃地眼睛,从痴迷的初宛上回神,对他躲了躲,“我没事了。谢谢老师,不早了,老师你该回去了。”
初宛愣了愣,突如其来的冷落让他不知所措,“闫至茉,你怎么了?”
至茉摇头,淡淡挤出一个笑容,“老师,我真的没事。”
初宛刚想发问那她为什么躲着她,却被至茉的下一句话堵在了嗓子里。
“我只是,怕绯妍老师担心你……”
夜晚,月光暗淡,至茉辗转难眠。
——初宛,我怕你对我太好,我会更加省不得离开你。
…………………………
这段时间闫遐没去工作,一直呆在医院照顾至茉。看到至茉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开口问,却不知该说什么。
“茉茉,吃苹果,这苹果甜。”闫遐把苹果削好递到她面前。
至茉如今已经能起身了,断了的那个肋骨也接好,手腕上溃烂的伤口也正在愈合。之前嘴巴打的满嘴是血,现在也好了很多,拿起苹果咬了一小口。
“爸爸也吃。”她往闫遐面前推了推。
“爸爸会吃,但你吃……咳咳……”话还没说完,闫遐便咳嗽起来了。
至茉担心地皱皱眉。
怕至茉担心,闫遐赶紧说,“没事,该是这些日子又感冒了,等会我去买药。”
至茉也就没再说什么。
虽是冬季,但阳光还是非常温暖的,束季冉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至茉在医院的公园里晒太阳。
“至茉。”
“恩……”
“今天你爸可表扬了我。”
“表扬了什么?”她问道。
“说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很好。”
至茉身子僵了僵,“爸爸乱说的,小冉你可别往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