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以前外婆住的地方,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顾若晴慢慢地走着,前方传来那悲痛的声乐,她知道,只有出殡那一天才会有乐队的到来,他们是来欢送外婆出门的。直到快要走进那古老的房屋时被屋内走出来的人挡住了视线,抬头一看,原来是舅妈,看着那个年过四十却依旧保养不错的女人,那个眼里对她只有恨意的女人,那个双眼已然哭肿了的女人。
“哟,这是谁啊?还有脸回来?”原本还哭丧着脸的女人突然就变了脸色,语气也变得生冷:“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顾若晴并不在乎舅妈刻薄的语气,红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悲切的说:“舅妈,我想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只是上柱香就回去,还请舅妈通融一下!”
“滚,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舅妈鼻孔里哼了哼,不屑的看着顾若晴:“上香,你也配?顾若晴,别忘了,你跟老赵家可没有半点儿关系,赶紧滚!”
顾若晴岂能那么容易死心,就差没有跪下来说了,口里却一直说着:“舅妈,我求你……”
“别,我可受不起你这声舅妈,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别让我用扫把赶你离开!”
温言见她说话离谱,上前扶住顾若晴要倒下的身子说:“喂,你这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外婆都死了,死者为大,若晴要来上柱香也不为过,你又……”
顾若晴拉住温言,不再让他说下去,这时屋内走出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两个中年男子正是大舅与三舅,那年轻点的正是顾若晴的表哥赵晨珉,他看到顾若晴时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还来干嘛?还嫌你们害得不够是不是,你难道还想我们家破人亡不成?”大舅赵裕祥一脸不悦,原本慈祥的脸上现在已没有了当初的神色,他看着顾若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三舅赵裕兴看着顾若晴半天不出声,眼里看得出来因为顾若晴的到来而变得喜悦,可是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大舅,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再让我见一见外婆好吗?我是真的很想见她……”
“你不用说了……”顾若晴的话还没说完,赵裕祥就抢下她的话,语气僵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一般,他说:“我们老赵家没有那个福分,你走吧,永远也不要踏入老赵家一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应该还记得你那爷爷是怎么害的我们一家,还有你那不要脸的母亲,我们老赵家就全当从来没认识过你们,滚!”
见大舅转身要走,顾若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谁知道大舅大手一挥,一巴掌无情的落在了顾若晴的脸上,这毫无预警的一巴掌,让她身子一颤,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大舅见她这个样子,竟也停下脚步,只是不看也不看顾若晴一眼,然,一旁的看笑话的舅妈却冷冷的哼出一句,说道:“活该,还不快点滚!”
“太过分了!”乔夜宸跟温言扶起顾若晴同时说到。
站在大舅身后的少年男子抬眼见是乔夜宸,脸色突变,立马上前站在赵裕祥旁边说道:“若晴,你就别固执了,还是回去吧,奶奶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难看?”
顾若晴望着他,眼里说不出的惊讶,她不曾想过,平日里对她一直不错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此人说着又对乔夜宸说:“我知道你是特意陪若晴回来的,但也请你看在今天是我奶奶出殡的面子上不要闹事,带她离开吧,她需要的你比我清楚!”
“不,我不会离开的,表哥,我知道大舅一向疼你,你帮我说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只想进去上柱香而已!”
赵晨珉摇摇头,眼里也是不舍,一张清秀的脸庞也因此事而有所扭曲,明亮的双眼与那紧皱的眉头带着一丝不忍,紧闭的双唇想说什么而又不再言语,只是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温言看了看乔夜宸,扶在顾若晴身上的手却不曾停开,反倒在这个时候,乔夜宸的电话却响起来了,面色一冷,乔夜宸接起电话,十分不悦的说道:“我劝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眼看着乔夜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言也担心出了什么事,只听到乔夜宸不耐烦的说:“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见他挂了电话,温言担心的问到:“怎么了?”
乔夜宸冷冷的看了眼门口的四个人,转而对顾若晴说:“我堂里有人来闹事,我现在需要回去,这里既然不欢迎你,我们就走吧!”
说着便托住顾若晴离开,顾若晴一把推开乔夜宸的手,眼神里充满着恳求,她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等等看……”
“你这个傻蛋,人家都不愿意让你踏进家门一步,再留下去也是徒劳,还不如离开来的痛快!”乔夜宸大吼起来,这到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在顾若晴的坚持下,乔夜宸还是将她留下来了,只是在乔夜宸走后,顾若晴依旧被挡在门外,始终没能进去看一眼外婆!被无情的驱赶后,顾若晴漫步在乡村小路上,温言紧紧的在后头跟着,直到她倒在一片墓园里!
温言的眼里,一片心疼,扶起她,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着,顾若晴越哭越大声,鼻涕眼泪算抹在温言那昂贵的白西装上。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而已,我真的只是想再见外婆一面而已,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进去?你告诉我,为什么?”顾若晴坐在墓园,她不知道外婆会葬在哪里,只知道这是一片公墓,却没有看到动土的痕迹!她哭喊着,揪心的疼痛让她哭不出来,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她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人人多说是爷爷害死的,她就算想要找到答案,也没有人可以解答,看着温言,她声音不住的颤抖:“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是想再见外婆一面他们都不准,从小到大,外婆都特别的疼我,可如今,我却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为什么?为什么?为……?”
说着说着,顾若晴双眼一翻,突然晕了过去,温言一急,忙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看着她这伤痛不已的模样,温言的心里也不禁疼痛!
温言将顾若晴放到车座,看着她憔悴不已的容颜,内心一阵不忍,立即驱车离开!
回到家里,杨欣正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他将顾若晴带到自己的房间安置好,杨欣才上前说道:“哥哥,晴晴她怎么了?”
温言坐在床边,宽厚的手掌抚上顾若晴的面庞,那早已干涸的泪痕,红肿的双眼,在他看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疼,而后又倒来一盆水来替她擦干后,看她睡着了还依然紧皱着眉头,温言轻轻的将它抚平之后,这才随杨欣一起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