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畅,书记请你去办公室一趟。”
侍从练成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后,因为他是贺中寒的高级侍从,我对他敬了个军礼,他也回敬我,然后我跟在他的后面,走在去贺中寒办公室的路上。
如今的我,为了死去的父母,也要好好活下去。
“报告!”
练成在门口站好军姿,轻敲了一下门,贺中寒示意我们两个进来。
“书记,孙雪畅带到。”
贺中寒点点头,让练成退下。
“孙雪畅,不必拘礼,坐下吧。”
“是,长官。”
贺中寒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酒瓶和一个酒杯,为自己斟上后细细品尝着,闭着眼睛享受着酒在口腔中的美好感觉。
不过我却再也不敢碰酒这个东西了,对于我来说,这是毒药。
“孙雪畅啊,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现在长礼已经去追捕东牧了。”
“东牧?”
我不由问道,说真的,在沪成报社这么久,我还真没有确定东牧是谁。
“就是那个沪成报社的社长,林慕飞。”
听见这个名字,我的心似乎被揪成了一团,贺中寒接着说道:“他的本名是松本慕,是东四省部关东司令官松本绍雄的儿子。”
松本…绍雄……
我的思绪再次飞回了那日的家中,耳边响起了那日父亲对闯入家中那个日本高官的话语:“松本绍雄,来鄙人的国(禁词)家有何贵干?你不是应该在东倭做一个医生吗?怎么身着军装来到我忠华珉国?”
没错,是他…就是他…我曾经许过愿望,要手刃弑我父母的仇人,松本绍雄……
贺中寒的话如同晴空霹雳,瞬间时间如同停止一般,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坐在椅子上发愣。
“孙雪畅?”
贺中寒把手放在我眼前恍了恍,我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他,用略有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对不起,书记。我…失礼了。”
贺中寒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也知道那天加害顾小艾的人不是你,长礼一直在调查那个真凶,现在既然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会对外宣布你的禁闭已取消,并告诫你下次不要犯类似伤害同僚的错误。但是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还你一个清白。”
我呆呆地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在做什么。
他又对我笑了笑,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我起身向他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而林慕飞在两天前就离开了上沪,他也计划好了一切,沪成变成了空壳子,员工也被遣散,长礼一无所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可以来个金蚕脱壳。
长礼灰溜溜败下阵来,远处的林慕飞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切,邪邪一笑。
“这辈子能够跟我斗的人还没有出生。”
“少佐,若不是昨天跟踪那个秦静姝,我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居然是代长礼的人,还好花店有我们的线人,不然毁灭计划可能功亏一篑。”
林慕飞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他在想什么,我们无从可知。
而我,一口气冲进洗澡间,将喷头一直拧到最大的水流,尽情地让水流冲刷着我的身子。
松本!为什么是松本!我竟是被仇人的儿子……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在玩我吗?
我坐在地上,任由水花冲洗着我的身子。
“静儿?是你吗?”
我听见了小艾的声音,只见她满心期待地跑了进来,打开了门帘,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我。
“静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我却与她的喜出望外截然相反,水帘掩盖不住我满脸的悲伤。
“姐,你怎么来了?”
“范兮说看见一个女孩跑进了洗澡间,好像是你,我就连忙过来了,静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觉察出了我的异样,每次我一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总也瞒不过她。
我擦拭着身子,低声对着她说到:“姐,我脏了,我要洗干净,洗干净……”
说罢,我便低头不断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小艾被我的这幅样子吓到了,连忙跑来跪倒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淋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再次问道:“什么脏了,静儿,什么脏了,什么洗干净,啊?静儿,你不要吓我,你快回答我啊!”
小艾的语气越来越焦急,而我也并没有瞒她,我将内心的这颗毒瘤挖开,一一将所有的事诉给了我的姐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