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十三第一次被人叫成“小十三”,师傅老头都没这么叫过自己。
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林老头,十三一脸无奈道,“林老,这人命关天哪里还有心思下棋啊,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还是快点把回阳草给拿出来吧!”
瞟了十三一眼,林老缓缓抿了口茶,一脸淡定自若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额……”十三无语,这尼玛身患重疾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急了,当然,这只是十三自己心里骂骂罢了,自然没说出口。
“小十三,你可知道这回阳草现在有多珍贵吗?”
“快要绝迹了,这点自然清楚,物以稀为贵!”十三下意识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那么你是不是也要拿出点诚意?”又瞟了十三一眼,林老头一脸奸商样的打量着十三。
那眼睛都快放光了,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堆金山。
被林老头这么看着,十三只感觉心中一阵恶寒,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下意识的问道,“不知林老指的是什么?”
“林老,只要你肯把回阳草给我们,我张家愿意出价百万金额,不对,是千万来酬谢您。”
张天宝已经快等不及了,躺在床上的可是他的亲爹啊!
“竟然用金钱来衡量老头子我,俗,俗不可耐!”
瞪了张天宝一眼,林老头伸出布满老茧的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些什么东西。
“这就是老头子我想要的。”
看到林老头画出来的东西后,十三整个人为之一颤,双眼瞪得老大,死死的看着林老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诧异。
“怎么?小十三,用这个东西换取一条人命应该很划算的吧,你不愿意了?”
抿着茶,林老头一双浑浊老眼上下打量着十三。
十三真的很诧异,他没想到这林老头竟然想从自己手里得到“古今医卷!”
要知道,这古今医卷可是把数千年来的中医之术记录在内了。
里面有扁鹊,华佗以及张景中等等不同时代的中医名家的中医针灸之术乃至心德。
可以说,这古今医卷是相当珍贵的,师傅老头再三叮嘱自己不得将密卷信息外露,可眼前这林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眉头微微紧锁,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惊咦,深吸了口气,十三看着林老头目光坚定道,“实不相瞒,这东西不在我身上,况且古今医卷的珍贵性想必林老应该也是很清楚的吧,不如您在换点别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得谈了,老头子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人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看十三拒绝,林老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起身挥了挥袖子下了逐客令。
见状,张天宝急忙开口道,“林老前辈,家父目前病重在床,只差一味回阳草,只要林老肯慷慨解囊,待到家父病好下床,定当登门重谢,还请林老前辈三思啊!”
张天宝都快要哭出来了,可以想象,这个男人现在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如果是普通的钱财,他张家钱财万贯倒不放在心上,可有些东西可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
瞥了张天宝一眼,林老头没有开口,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淡漠,仿佛在说你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林老丝毫不为所动,张天宝内心只感觉一阵凄凉,他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可是回阳草对他真的很重要,尽管不要颜面也不能走,这要真一走了之,那他老爹的病就真没戏了。
“既然林老已经下逐客令了,那我想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虽然不知道林老您是从哪里得知古今医卷的,但这个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十三别过头看了张天宝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张先生,我们走吧,再好好想想应该有别的办法!”
哀叹了一声,张天宝耷拉着脑袋一脸无神跟着十三就要离去。
俩人还没走几步呢,后面传来了林老头的叫喊声。
“你们两个可要想好,偌大的倾城,各家医馆,只有我手里有回阳草,十三,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吧!”
没有丝毫犹豫,十三别过头看了林老头一眼,紧跟着迈开步伐往外走,这时,一名年轻男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好像跑的有点急,差点没撞到十三。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般。
“林老,不好了,少馆主得了天花,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后,林老头脸上瞬间挤出一抹震惊,气得大骂道,“那还废什么话,快带我去!”
这时,十三的表情亮了,眼看着林老头就要出去了,十三急忙喊住了后者。
“林老,先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空!”看也不看十三,林老头说出这句话的功夫已经走了出去。
见状,十三再度开口大喊道,“天花可是很强的一种烈性传染性病毒,死亡率极高,还会间接的引发多种疾病,和天花患者接触的话自己本身也会有极大的风险患上这种烈性病毒,您确定在能治好的前提下自己不会被传染上?”
十三刚刚说出这句话,林老头整个人瞬间怔住了,他行走江湖大半辈子,天花有多顽疾他是很清楚的,十三说的一点也不假。
可就算这样又能有什么办法?患病的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人老成精,林老头知道十三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肯定还有别的意思!
果然被林老头猜对了。
十三笑呵呵的走到林老头跟前,缓缓开口道,“虽然天花传染性死亡率都很高,可我手里有彻底根治天花的药丸。”
说着,十三从兜里摸出一颗圆润漆黑犹如黄豆大小的丸子,“这枚药丸是由三十七种珍贵药材凝聚融合的,这些药材里包含雪融草,蛇胆,三纹花,曼陀沙华,可包治百病,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以用事实来证明。”
听到这句话,林老微微诧异了一下,这四味药材如果是分开的话自然没什么疗效,可一旦融合在一起,那么就可以促生出一种噬毒素,虽然是很剧烈的毒素,但却可以吞噬众多病毒。
和以毒攻毒很是相似。
回过神,林老头一脸淡漠的问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同时,林老头内心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十三身上竟然还有这种药丸。
微微笑了一下,十三缓缓说道,“林老,别过于谨慎嘛,其实我的目的很明确,我们互相交换,你把回阳草给我,我把这枚药丸给你,大家刚好是各取所需,您看怎么样?”
微眯着眼,细细的扫视着十三,半响,林老头语气沉声道,“可以交换,不过你得先把药丸给我,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
显然,林老头还是很谨慎的,至少不轻易相信十三。
对此,十三也没生气,他现在也没工夫跟这个林老头扯淡了,在浪费扯淡几分钟,张家老太爷的命就少一丝希望。
没有丝毫犹豫,十三将药丸递到了林老头手中。
之后,十三跟着林老头来到了医馆里的一处卧房内。
这处卧房里除了床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外,再无其他人。
显然,这医馆里的人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一看是天花就远远躲着不敢与之接触。
目前来看,中年男子的情况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满脸的疹子如同被蚊虫叮咬出来的红痘,密密麻麻,看起来很是可怖,有些地方都已经开始溃烂流出脓水了。
看着自己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饶是林老头心如磐石内心也只感觉有些微微凉。
没有过多言语,林老头拿出那枚药丸给自己儿子喂了下去。
从床边起身后,看了十三一眼,林老头缓缓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回阳草。”
三分钟后,林老头手里捧着一个古朴尘封的小盒子走了进来,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株外形和人身极其相似的药材,正是回阳草无疑了,不过这株回阳草看起来外表有些血红,上面的纹理清晰可见,就好像被烧红的烙铁般。
“你走吧,我想和我儿子多待一会,不喜有外人在场!”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此刻,林老的样貌好像更加苍老了,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先前那般,可这细微的心理变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虽然十三也很同情林老头的遭遇,不过老话说的好,生死有命,老天爷想让你死的时候你活不了多久。
他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把盖子合上后,十三看了看林老头,紧跟着便是快步离去。
刚一出来,张天宝就走了上来,一脸忧心的问道,“十三大师,那林老拿出回阳草了吗?”
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十三缓缓开口道,“就在这盒子里呢!”
“真是太好了,有了回阳草,我父亲的病就能治好了,真是太感谢大师您了,您真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
张天宝内心的情绪很是激动兴奋,一想到自家老爷子的病马上可以治好,内心别提多欣喜了,那颗紧绷的心在这时也稍稍松懈。
十分钟后,十三回到了张家大院。
大院里,刘山刘峰兄弟俩正在捣鼓着手里的活,李天德在正房内观察着张老太爷的病情,大家分工明确,各有事儿做!
取出回阳草后,十三先将回阳草洗漱一番将之捣碎成磨粉。
之后将另外两株捣碎的药材混合在一起拌均匀,一股浓郁而又呛鼻的药味儿扑鼻而来。
捏了捏鼻子,十三暗自感叹,“这药泥味儿还真大啊。”
三分钟后,十三端着盛满药泥的瓷碗走了进来,此时,张老太爷脸上的表情还是和之前那般失神。
刘山几人站在一旁细细观望着,只见十三拿起药勺蘸着药泥敷在了那些布满虫卵的部位上。
这一敷,顿时一阵滋滋声窜入耳中,很是刺耳,与此同时,双眼失神的张老太爷脸上挤出一抹痛色,紧接着眉头紧皱大声痛叫起来,就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