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蔓熬了夜,脑子本就有点晕,在一脸懵逼中突然被张雨萱泼了一身汽油,之后又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下,疼痛与恐惧使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眼看着烈火不断地往她身上引,顾清蔓迅速扫了周围一圈,把雨衣一拽,在家里四处逃窜。
很快,窗帘、桌布、沙发等……能燃的布制品,全都在汽油地引燃下烧了起来,家里立马乌烟瘴气,烟雾袅袅。
张雨萱站在的房门看着她点燃了一整个家,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这就是跟我抢男人的下场,顾清蔓,你就好好享受这场盛宴,再做个没有尽头的美梦吧!”
门哐当一声被带上。
意识到张雨萱已经被隔绝在外,顾清蔓立刻甩掉了脱鞋,手忙脚乱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攥着手机溜进了卫生间,再把门一关,迅速打湿了洗脸帕就捂住口鼻。
她胡乱拨打了一通电话就求救,慌乱间拨通了纪辰坤的号码。
纪辰坤秒接,正要训斥她不要打扰自己时,却听见了顾清蔓惊慌失措的求救声。
“我快要被烧死了,你赶紧来救救我!”
纪辰坤面色一沉,撇开了手上的活就往外奔,“你先在有水源的地方躲一下,我一会儿就到。”
顾清蔓胡乱地答应着,把自己小腹上的伤捂了又捂,试图止血。
外边的火势越来越旺,黑沉沉的烟雾渐渐侵蚀了卫生间,将顾清蔓的意识一点点淹没。
在意识消散前,她有气无力地攥着手机笑。
“纪辰坤,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请你好好对待我妈妈给我留下的遗产……”
她手一松,手机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眼前一黑,不再有半分知觉。
“喂!!”
“顾清蔓?!”
“……”
纪辰坤听着对面异常安静的声音,一股令人恶心的不安感觉攀爬上他的心头。
他牙关一咬,猛踩了油门,一口气闯了无数红灯直奔目的地,外边霓虹交错的夜景在窗边缭乱。
……
顾清蔓再次睁开眼皮时,面对的是天花板和白炽灯,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纪辰坤。
灯光下,他两眼猩红,顶着一双浓厚的黑眼圈,胡渣爬满了他的下巴,他垂眉看着手中的文件,另一只手还在不停的写写画画,憔悴不堪。
她昏迷期间分不清白天黑夜,但看纪辰坤这个样子,显然已经有几天过去了。
纪辰坤是个倨傲的人,厌恶医院又有洁癖,能让他舍身照顾,显然让顾清蔓受宠若惊。
那一刻,顾清蔓忽然开口道,“文案你拿去用,落实完毕后请你让我回顾氏打理一段时间!”
纪辰坤闻声扭头,“怎么突然变主意了。”
她轻呵了一声,当然不会说‘因为突然心疼你’这样的话,“看你可怜,既要照顾我,又要忙工作。”
不知是不是顾清蔓的错觉,纪辰坤的眼角似乎柔和了不少。
“怎么样昂?是不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单膝跪下向我行谢礼。”
纪辰坤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他往她面前一凑,勾唇,“连你的人都是我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至此为止,纪辰坤已经两天没合过眼,当下一松懈,疲劳就一蜂窝将他淹没,刚把话说完,身体就“扑通”一下往前一倒,陷入了熟睡之中。
在灯光白炽灯的照耀下,他的睡颜无比平和。
顾清蔓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轻轻抚了抚他的眼袋,笑容在不自知间浮了上来。
这个男人可真难懂,喜怒无常就算了,还总是时不时地跟她玩忽冷忽热的把戏。
等纪辰坤睡熟了之后,她蹑手捏脚地下了病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撸上床,替他撵了被褥,坐上他的位置,趴在床上发呆,在心里拟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出了院先找张雨萱好好算算账。
次日,顾清蔓是被文峥惊醒的。
文峥把门踹,大步流星地闯进病房,眼里深藏着惊慌,把顾清蔓一掌从椅子上拎起,就把人从头检查到了脚。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哪儿不舒服?”
顾清蔓被吵醒,慵懒的打着哈欠,咬牙忍住小腹上传来的疼痛,“这不是还没死嘛?多大点儿事情,值得您文大少爷如此紧张。”
话刚出完,顾清蔓立即感觉身上一紧,落入了一个死紧死紧的怀抱之中,专属文峥的味道顺着呼吸道侵入她的肺腑之中。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顾清蔓当然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文峥在她旁边租了房,两人仅有一墙之隔,她在家的时候,文峥每天都倚着床静静聆听她那边的动静,每天晚上都有一句‘晚安’不敢跟她说。
文峥最近出了一趟差,一回到家就发现顾清蔓的房被大火烧成了炭黑色,连防盗门都被砍成了几大半,当下一急,立马搜寻了关于她的消息,匆忙赶来医院。
顾清蔓挣扎,“放开我。”
文峥死都不松,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两人僵持间,纪辰坤被吵醒,头痛欲裂时还不忘了嘲讽文峥。
俩人抱在一起,纪辰坤怎么看怎么不爽,莫名的焦灼一直在往上蹭。
“这么喜欢少妇,需要我送你一打吗?”
话说到最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文峥把人抱的更紧,“我跟你不一样,你除了那点儿占有欲以外,什么都舍不得给。”
“放开我,我被人捅了一刀,你再折磨下去,伤口就要裂开了。”
文峥立马放开了她,连碰都不敢再碰一下,脸在一瞬间黑到了极点。
房内的气压忽然降低,文峥冷眼看向纪辰坤,“如果你知道是谁动了她,最好让对方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顾清蔓认真打量着纪辰坤,试图从他眼底看出点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有瞄到。
但,即便纪辰坤真的意识到是张雨萱在搞鬼,也只当是她树敌太多,自取灭亡罢了。
刚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