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蔓从小到大,都未曾被人骑在脖子上这么欺负过,又是被开水烫,又是被打被骂的,她那股子忍了半天的憋屈劲儿终于被一刀捅了出来。
顾清蔓一怒,脸色迅速涨红,把文件往纪辰坤脑门上一甩,怒吼:“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你当我跟你一样是跪舔张雨萱的狗吗?谁知道她吃了这玩意儿会过敏?”
“既然吃了会过敏到要死不活的,那放这种危险品在家里,不正是自寻死路吗?!”
顾清蔓一股脑怼了回去,字字句句都捅进要害,把纪辰坤气的面色发青。
只见他蹭地一下从地上起来,大手一扬,猛地往顾清蔓的脸颊上扇了一耳光下去。
“啪!”
一顿火辣辣的疼痛从顾清蔓脸上传来,带着血腥味,让她头晕目眩,两眼发昏。
顾清蔓牙关一咬,欲要扑过去掐住张雨萱的脖颈拼命时,纪辰坤已经手忙脚乱的把张雨萱抱起张雨萱就往外跑。
出门前还不忘了撂下狠话。
“萱萱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我给切成两半!”
顾清蔓冷呵:“你放心,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她好好尝尝被扇耳光是什么滋味。”
两人不欢而散。
晚上,顾清蔓如约把文件拎去了老宅。
一进门,他就看到公公纪远跟纪辰坤,两人面对面坐着,纪远淡定的抿着茶水,而纪辰坤则青了一张脸。
“你今晚不在老宅睡,明天一定能听见市一医院有人过敏而亡的消息。”
顾清蔓刚走过去就不偏不倚地听见了父子两的对话。
老爷子向来都是做了准备才会说话的人,此刻,估计已经派了不少部下手持香椿,随时准备弄死张雨萱。
顾清蔓一联想到那个画面,禁不住一阵后怕。
不论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一涉及张雨萱,纪辰坤就爱钻牛角尖,小事化大,大事化的更大。
最终,纪辰坤猛然起身,阴霾着一张脸上了楼。
他走后,纪远长叹了一口气,向顾清蔓招了招手,“小清,帮我去书房里拿我的老花镜下来,我想出去透透气。”
顾清蔓当然没有多想,只管照做,殊不知,老爷子料事如神,早就咬定了纪辰坤会往书房里钻。
顾清蔓上楼,前脚刚进书房,房门后脚就被人从身后关上,她在书桌书柜上翻了一遍,没看到眼镜。
再拐了一个弯后,纪辰坤的身影突然刺入了她的视线里。
一见到这个大冰块,顾清蔓的心咯噔一下掉了一拍。
下一秒,纪辰坤冰凉刺骨的视线就与她对上了。
他起身,满载着寒霜一步步向她靠近,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感到心惊。
“顾清蔓。”
“学会在我爸耳边吹风了,你可真厉害。”
顾清蔓扪心自问,的确是有目的接近他,便没否认。
“随便你怎么想。”
她态度强硬,使纪辰坤的怒火更上一层楼,伸手就想一耳光扇飞这女人,但在看到她额角的伤后,又莫名其妙的改变了主意。
他把顾清蔓逼到墙角,往她颌骨上一捏,眼眸暗沉,“说实话,你跟老头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清蔓的心冷不丁的漏了一拍: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强压住内心的波涛,处变不惊,自嘲一笑:“纪先生,跟我契约结婚的人是你,不是你父亲。”
“我们要是想瞒着你做什么事,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头顶一片草原了不是?”
她这话瞄准重心,一针见血,噎住了纪辰坤,让他气的牙痒痒,脑子一抽,猛地扯开了她的衣领,在她的锁骨间狠狠咬了一口下去。
可是他做十场梦也没想到,他这一口下去,立马就产生了想要更多的念头。
书房里弥漫着香引的味道,跟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浑然天成的专属体香很搭,让他忍不住想继续做点什么。
纪辰坤的气息一点点变得紊乱,顾清蔓被他摁在墙上,脑子一片空白,心脏迅速失去了正常的节律。
她从来没有跟这个男人有过如此近的距离,何况是对方在对她做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
顾清蔓发自内心抗拒他,可是,脑子深处又有念头在催促她。
——这是迟早要经历的事情,等你怀上了孩子,完成了任务,你就能重获自由,就不至于让妈妈辛苦半生的遗产付之东流。
秉着这个念头,顾清蔓颤着手拥住了对方的肩膀,但后背却有冷汗直冒。
很快,两人的衣衫一点点变得凌乱,顾清蔓被带入了状态之后,纪辰坤突然抓住她的衣服把她丢到了地上,往她面前一蹲,冷笑:“老爷子摆明了就是想让你爬上我的床,给他生个孙子!”
闻言,顾清蔓的心咯噔落了一拍。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的直觉竟然敏锐到了这种地步。
顾清蔓忍痛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硬着头皮道:“你的小白花体弱多病,未必经得起你的璀璨,我只是履行一下我纪太太的职责而已。”
“毕竟你往我身上投了那么多钱,充当成死鱼让你上个几回也不亏。”
顾清蔓话语犀利,面色一成不变,不论是该有的情绪还是不该有的情绪,都被她隐藏的很好。
说着,她放弃了寻找眼镜就离开,但她刚抓住了门把,突然发现门被繁琐了。
那一刻,她突然拎清了公公纪远打的是强行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
她放弃了挣扎,转身在角落里蹲下,闭眼睡觉。
由于母亲早逝,顾清蔓从小就被继母和父亲苛刻对待,曾在大雪天被赶到狗窝跟狗睡的日子不计其数,坐在地板上睡上一觉对她来说只是很普通的小技能。
纪辰坤坐在沙发上,瞅见她那把沙发让给他的举动,眉头一皱。
这女人想装可怜博同情?
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他把外套一脱,躺在沙发上睡觉。
半夜,外面下起了大雨,一阵阵冷风刮进来,纪辰坤被冻醒,爬起来去关窗户的时候,顾清蔓曲身睡在地板上,嘴角还有少许晶莹的口涎。
他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睡得像头死猪似的。”
他这话刚落下,就看到顾清蔓扯了扯嘴角,突然发出“呵呵呵”的梦呓声,两声低低的“好暖呼……”紧跟其后。
在暖色小夜灯的衬托下,她安稳的睡颜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