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不，不对。
没有以后了……………
自己再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椒图玉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因为………”
那一剑次的实在是太狠了。
月无言这一开口说话，自然是会牵扯到伤口的。
当即便先咳了一口血出来。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月无言的白衣。
那胸口怒放着的红花。
像是在歌颂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一般。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后悔？
为什么不会后悔？
如果………是说如果。
如果当初…………月无言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们还会在椒图殿厮守。
椒图玉也不用经历这轮回。
喜，怒，哀，乐，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没有人会喜欢轮回。
就算是那些想要经历人间苦楚的神仙。
在经历之后。
也会心中难受，久久不能回神。
无情无欲…………很多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椒图玉也实在是不喜欢轮回。
因为………这些真的太过痛苦。
所以如果当初月无言没有这样做………
但是这样的念头。
也仅仅在椒图玉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就很快被椒图玉否决了。
没有如果。
没有过去。
如果这世间有一种药叫做后悔药，那么…………大道存在又有何意义？
后悔是一种代价。
在决定做出一些事情之时。
就应该想到。
没有如果。
也无法后悔。
更加不能回头。
所以很快的。
这个念头便在椒图玉的脑海之中消失了。
因为…………就算有如果，就算可以回头。
就算这世间真的有一种药，就是后悔药。
椒图玉也不会选择回头。
因为白泽。
无论当初如何甜蜜。
无论当初如何爱恋。
现在椒图玉所在乎的。
只有白泽一人。
也只能是白泽。
因为心中有了这样坚定的信念。
椒图玉但眸光一下子变得很坚定，很冷漠。
椒图殿想知道答案。
但是无论这个答案是如何？
都绝对不会影响椒图玉。
不会对椒图玉造成困扰。
因为白泽。
因为他在乎她。
因为…………椒图玉在乎白泽。
是的。
就是如此简单。
“原因很简单啊。”
月无言开口继续说道。
真是…………轩辕龙珩方才那一剑刺的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所以现在“星泣”还在月无言的胸膛之中。
因为轩辕龙珩无法保证。
如果自己将“星泣”拿开。
月无言会不会直接就命丧当场？
而月无言呢…………
他似乎毫不在乎。
一面说着话，一面咳着血。
虽然断断续续，但也总算说出来了。
“为什么………咳咳，想知道为……什么吗？”
月无言虽然很狼狈。
却仍旧是笑着说道。
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因为我愿意呀！咳咳………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呐。”
月无言这样说着，一面血流满地。
只是因为月无言的身子还停留在半空之中。
所以那些鲜血也就飘飘扬扬的向地上落去。
“你是什么样的人？”
椒图玉的目光很是冰冷。
但是其中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破碎。
不，是已经破碎掉了。
在三万年前………就已经破碎掉了。
“你是个机关算尽的伪君子，你是一个一直在掩饰真面目的真小人。”
椒图玉勾起唇畔笑了笑。
“你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人。”
椒图玉没有自称本尊…………
这一刻的椒图玉。
只是一个被负心人伤透了心的，普通的平凡的，女孩。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很快…………椒图玉又恢复了她往日的神情。
仍然是那样的冷漠。
仍然那样的高高在上。
仍然是那样无情的俯视着人间，俯视着万物。
因为她是椒图玉。
所以…………她必须比任何人都强大。
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六界。
只是因为………… 她是……椒图玉！
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椒图玉代替月无言说出了答案。
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椒图玉不明白，月无言分明知道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又为何要用言语来激自己呢。
椒图玉弄不明白，却实在是不想明白。
又或者说…………在椒图玉的心中。
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并不是模糊的，而是非常坚定的存在。
但是这个答案………就像是一根毒刺卡着椒图玉的心中。
椒图玉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看的。
所以…………椒图玉选择了无视。
“是啊。”
月无言摊开双手，笑得风度翩翩。
只是………这样的动作。
自然会牵扯到月无言的伤口。
分明想咳出来，但是月无言又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咳出来。
从胸膛之中所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月无言的整个白衣。
这幅模样。
这件由鲜血染红的的白衣…………
还真是讽刺。
在两万年前。
曾几何时…………椒图玉也是穿着这样一件满是鲜血的白衣，从仙界高高的轮回台上跳下来。
那般的绝望。
那样的凄美。
如今…………物是人非。
既然是月无言穿着这样一件衣服，跪坐在椒图玉的面前。
椒图玉真的很想笑。
笑………天道好轮回。
笑………因果循环。
可是………… 椒图玉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在心口似乎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我就是这样的人呐，我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月无言继续说道。
“既然不能回头，那就一错再错的继续走下去。”
“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椒图玉。
椒图玉沉默着，不知应当如何作答。
因为已经错了一步，所以接下来就要一错再错吗？
那个一念之差。
就要毁了所有人吗？
椒图玉心中五味杂陈。
是愤怒是不甘，是后悔，是怨恨，也是释怀。
因为椒图玉清楚的知道。
月无言为什么要这样说？
椒图玉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月无言看起来是很疲倦。
他平静的说道。
“是该了结这一切了。”
“你…………可以动手了。”
动手杀了月无言。
动手亲自了结这一切的孽缘！
椒图玉眸光冰冷。
她这样说道
“你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目的是什么？”
“……………”月无言。
“没有目的。”
过了良久，月无言缓缓开口说道。
“没有目的…………我只是，想这样做，然后………就这样去做了。”
“只是这个理由吗？”
椒图玉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从中听不出任何的欢喜或者悲伤。
即使是愤怒也好。
但是………此刻，没有人可以从椒图玉的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看出任何的情绪。
世人都以为这一任昆仑守护神兽白泽是面瘫。
现在才惊讶的发现。
原来…………白泽面瘫，是从椒图玉的身上学来的。
在这样的时刻…………椒图玉的心中原本应该是堆满了情绪的。
但是…………椒图玉那张露出了冷漠冰冷到了极度的神色的脸庞之上。
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的。
即使是看着月无言，看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椒图玉的样子却像是在看一个虚空一样。
“因为想这样做，谁都这样做了吗？”
椒图玉重复了一下方才月无言的话。
“是的。我一向随心所欲。”
月无言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本尊也是。”
椒图玉轻声说道。
“动手吧。”
月无言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