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卧室的大床上,隐约可以看见床上的一抹隆起。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安琪却丝毫没有睡意,卧室里传出接二连三的翻身的声音。
白天发生的一幕在安琪脑子里挥之不去。
想起男人毫不犹豫的抱起林韶音离开,安琪的心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这股疼痛牵扯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安琪只觉得手臂呼啦啦的疼,疼的她眼泪都控制不住。
泪水顺着莹白的小脸流了下来,滴落在洁白的枕巾上迅速消失不见。
寂静的夜里,似乎还能感觉到白天男人炙热的胸膛,以及极速的心跳。
突然画面一转,男人却一脸漠然的看向自己。
那样的眼神,仿佛看陌生人一般。
让她心痛,窒息的感觉让她难以呼吸。
他真的不在意自己,被爱蒙蔽,连林韶音这种简单的把戏都没有看透猜透。
夜越来越深,安琪却突然想笑。
她笑岳钰被林韶音蒙蔽,更笑林韶音的可怜,更多的是自己的可悲。
岳钰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她又何必把枪口对准自己。
既然岳钰在意的是林韶音,又何必给自己温暖,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依靠有港湾。
更可笑的是自己,因为岳钰带自己去见婆婆,因为这一丁点的温暖便想要紧紧的抓在手中,不想放开。
可是,她怎么笑不出来。
她笑着,只是这个笑容比哭更难看。
手臂的伤口呼啦啦的疼着,牵动着安琪的神经。
她木然的下床,穿鞋,然后下楼。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委屈自己。
安琪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坚定,小脸上也带着一种释然。
她没有开灯,摸索到房门处。
静静的站了一会,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门外明媚如昼,客厅的吊灯亮的晃眼,仿佛可以照亮每一个角落。
站在楼梯口,她忽然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诺大的客厅,大气的装修,华丽的修饰品。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到一个叫做岳钰的男人,梦到自己与他纠缠,梦到自己……
胳膊上剧烈的疼痛却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现实。
客厅里,安琪根据记忆找到医药箱的位置。
轻轻的挽起长袖,却不小心碰到伤口。
嫩白的手臂上一道细长的划痕,伤口处已经红肿见血。
安琪痛呼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从医药箱里翻出碘酒,纱布,绷带等。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安琪的手臂已经痛到麻木。
酸涩肿胀的异样感觉让她冷汗直冒,大颗汗珠顺着鬓角的碎发滴了下来。
咬着牙把碘酒倒在纱布上。
禁闭这双眼,皱起的眉毛,无不彰显着她此刻的感受。
“啊。”安琪忍不住痛呼出声。
纱布敷在伤口的那一瞬间,疼痛顺着四肢蔓延。
安琪紧咬着嘴唇,却还是有压抑的痛呼声溢了出来。
岳钰的房间,弥漫的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窗户边上有一点可疑的猩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刺鼻的烟雾萦绕着房间,直到那一点可疑的猩红熄灭才有所缓解。
男人低头下意识的去摸索着烟盒中的烟,却没有摸到。
这才意识到烟盒已经空了。
他烦躁的扔掉手中的空烟盒,清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窗外。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空气中传来男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他想起白天安琪那受伤惊恐的眼神,还有林韶音柔顺娇弱的样子,都觉得烦躁不安。
扯了扯睡衣的领口,岳钰回想起安琪那个落寞的背影。
心中突然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一样,有些痒,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岳钰走向床边,抓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似乎想要冲散这股莫名的情绪。
寂静的夜晚,一丁点的声音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安琪尽管已经放轻脚步,但仍旧逃不过男人的耳朵。
长期以来的军事化训练,让他格外的敏锐。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让岳钰再无睡意,他掀被下床。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要干什么?
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她还怀着孩子呢。
客厅里传出阵阵压抑的呻吟声,岳钰看到小女人倔强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手臂上一道刺目的伤口。
她怎么受伤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硬是撑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处理。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刚刚受伤,难道是今天上午?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更多的是愧疚。
似乎这个女人自从跟着自己就总会受伤。
岳钰轻轻的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走向客厅。
客厅里,安琪还在咬牙上药,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左手不太协调的给右臂撒着药粉,粉状的消炎药撒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安琪用牙扯开绷带的,左手颤抖的将绷带缠在伤口处。
左手的不灵活让安琪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突然,一只大手从安琪的手中拿起绷带。
安琪的视线顺着大手的方向看到男人冷峻的脸,冰冷的眸。
一瞬间的错愕席卷而来,安琪看向身旁男人高大的身影,星眸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他怎么会在这里?
岳钰没有在意安琪的质疑,他轻轻的抬起安琪受伤的右臂,另一只手在医药箱里翻找着。
似乎是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他皱起的眉头有了一丝释放缓解。
安琪盯着男人手中的棉签出神。
他是想给自己处理伤口吗?
安琪的想法一出,就被自己否决了。
她摇了摇头,想要抽回男人握住的手臂。
“你等等。”男人顺势松开钳制安琪的大手,丢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不一会男人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洗脸盆。
安琪盯着岳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不可置信。
紧接着,男人又找了两块干毛巾。
细心的将毛巾打湿,男人执起安琪的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
洁白的毛巾瞬间染上些许的红晕。
岳钰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是手上的动作愈发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