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阴暗的角落里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浑身充满了戾气,声音夹杂着刺。
光影投射在前方的男人身上,将俊秀的轮廓,一览无余的展露出来,只是眼角的一抹狠戾挥之不去。
“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
男人声音邪魅,手抵在半空中浮动着。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拖下去的话,手下的那些人不好交代啊,大家都是贸足了劲想要给老大报仇,这样的民心不振啊。”
络腮胡男人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
站在高处的男人手里的动作一顿,稍稍侧了一下头,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告诉他们,我一定会给老大报仇,已经在行动了,让他们不必烦躁。”
“已经行动了?”
络腮胡男人明显很吃惊,随后认真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属下们的地方,请随时吩咐,随时候命。”
双手交叠在一起辑手,脸颊上长长的疤触目惊心,像是尘封已久的老枯枝,密密麻麻的凑成了一条干瘪的疤痕。
“嗯。”
男人单手一挥,“你跟着我父亲也有十多年了吧。”
络腮胡男人头一抬,点点头,“十三年了。”
“如果累了,就回老家吧。”
说话的男人转过身,惆怅的看着前方,双手一紧。
“回什么老家,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要给老大报仇,我跟了老大这么多年,就像亲兄弟一样,老大惨死,我们只想给他报仇!”
男人愤恨的声音贯穿阴暗的角落,发出空荡荡的凄惨声。
昏黄的灯光,镌刻出阴冷的轮廓。
“成叔,老家里面你应该还有一个儿子吧。”
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瞬间让络腮胡的成叔紧了紧脸色,像一只折了翼的雄鹰,失去了英厉。
“是,早就没联系了,可能根本不想见我这个爹吧。”
成叔眼里闪过一丝牵强,彼时的狠辣丢了许多。
“成叔,差不多就回去吧。”
男人眼里酝酿着动容,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也该散了。
“少爷,老大的仇不报,我们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脸上的凌厉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男人挥挥手,离开了狭长的小道。
“最近怎么回事?”
清净的公园,安琪和林非鱼肩并肩走着,林非鱼担心的问了一句,看向左肩处一抹清秀的面容。
这几日,完全听不见这个女人的动静。
“什么怎么回事?”
安琪困惑的抬起头,眨巴着如小鹿一般明亮的眸子。
幽香清净的空气,让她舒坦的伸了个懒腰。
“最近感觉你跟消失了一样,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神如一汪明月,掺杂了几分急迫,悠悠的转到安琪的脸上。
安琪慌忙的避开。
“哪有发生什么事情啊,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发生什么事情?”
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安琪翻了个白眼。
走在前面,黄色宽松的卫衣与阳光混为一体,散发着金黄的光泽,一袭黑色的长发散漫的披在肩头。
身后的林非鱼脚步蓦地顿了一下,下一秒将眼底异样的情绪收敛去。
“不是这个意思,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
林非鱼儒雅一笑,声音如温泉轻轻撩拨着心弦。
白色的衬衣熠熠生辉。
“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刚刚签约,我总要先忙着写稿子啊,毕竟违约金那么大一比数目,我可支付不起。”
安琪故意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开着玩笑。
不过,那么大一笔违约金,她是真的付不起好不好?!
“我可以帮你。”
停住脚步,林非鱼突然认真的说了一句。
前面的安琪因为林非鱼的话也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林非鱼,笑着的梨涡突然僵住,回过头却是笑眼盈盈,“你这是诅咒我失业?”
她现在没有什么资格再去谈恋爱了。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唯一了。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林非鱼无奈的看着安琪,走近,弹了一下安琪的脑袋,“你天天在想些什么啊,我不是怕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牵微的手指抬起,摸了摸刚才受过伤的额头,安琪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一孕傻三年,她可能真的要变傻了。
“放心吧林大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好的很。”
安琪转过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眼睛也不自觉的跟着弯了起来,眉目如画。
林非鱼倒是看的出神了几分,一向沉稳的眼里透过几分难言的暧昧。
“没事不要老是在家里藏着,天天对着电脑的话呢,是会变老的,而且对皮肤也不好,这个也不用我说吧?”
林非鱼瘪瘪眉,不满的指向了‘矛头’的边缘。
安琪点点头,目光却被道路上的一对母子所吸引。
小孩大抵有五六岁的模样,玩轮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倒在地上气呼呼的一动不动,憋着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然而她的母亲只是站在一旁,并没有伸手去扶的迹象。
“摔倒了而已,重新再站起来儿子。”
母亲与儿子拉开距离,鼓励着自己的儿子。
小男孩坐在地上生气的哼了一声:“我不要学了!老是摔倒,太难了!”
母亲却是很有耐心:“这才跌倒了几次,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好吧,不要放弃,妈妈相信你,爸爸还在前面等着你呢。”
小男孩明显有些动容,却还是跟轮滑置着气。
“你想想,邻居家的小花可早就会了,你要是再学不会,她可就要跟别的小朋友去玩了……”
说完话,母亲一本正经的摊摊手。
小男孩果然迟疑了几秒,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地上站起来,又开始歪歪扭扭的弯曲往前滑行着。
动作滑稽,却贸足了信心。
安琪却笑出了声,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等她的儿子出生了,她也要这样教育他。
儿子?
安琪不由得一皱眉,万一是个女儿呢?
思绪间,额头上又来了一记响当当的‘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