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村里的几个干部说:“大家可能都听说了吧?省里的茂隆集团看中了咱村这地角,说是计划在这里修建一处农家乐性质的度假区,村里肯定有人开始做梦要发大财了吧?”
几个村干部没吭声,一起看着潘新民。
我沉着脸说:“跟大家实话实说,茂隆集团是看中了市里的秦风集团,想把秦风集团连皮带骨吞了,但这事现在被我挡着。秦风集团的总裁,是我的女人!茂隆之所以放出话来要在潘家村投资,是因为我在潘家村,他们想要恶心和对付的是我!村里的那片后山已经由我承包下来了,承包费都已经打到村里的账户上,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七十年承包期!乡上某些人收了茂隆的好处,给你们施压,要村上毁约,这不是扯几把蛋吗?”
我这一番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几个村干部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秦风集团竟然跟我扯上了关系,而茂隆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潘新民开口问我:“大富,你刚才说秦风集团的总裁是你女人?”
我点头说:“这事肯定不假,你们可以去问潘大贵,也可以问潘珂珂和柳玉秀,秦雪晴上次还来过咱们村,跟我去后山玩过。”
村上的会计说:“我们没想过要毁约,但是乡里用投资的名义压下来,如果不找个由头跟乡里顶着,他们就会用别的办法继续施压。”
我看了看众人,大声说:“我理解大家的难处,所以晚上把你们喊过来,就是告诉大家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秦风集团研制出了两款新产品,市场前景很广阔,以后需要定点定量的采购几种药材,而且数量巨大。咱们村多山少地缺水田,大面积的种植中药材是一条最靠谱的致富之路。我准备教全村人种植药材,秦风集团可以跟大家签一份长期采购合同,甚至可以先期提供药材种子和肥料!”
二组的组长说:“利用山林和旱地种植中药材?这是个出路!”
“如果公司提供种子和肥料,再跟农户签了采购合同,我第一个愿意种药材!”
“对!现在靠种庄稼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花销,如果能转种药材的话,只要收入能比原来翻一倍,都不用动员,大家肯定抢着种!”
众人非常兴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虽然承包了潘家村后山近万亩的山林,可那也不过是几个山头而已。潘家村坐落在一道大岭的余脉之中,从村子往北面去,绵延两百余里,东西上千里,全是山林,虽然不全是潘家村管辖,但至少村子方圆二、三十里的山坡和林地都属于潘家村,足够全村人用来种植药材了。
潘新民问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每家大概的年收入能增加多少?”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离开之后,你们就可以在村里散布这个消息了。让各家能够主事的这几天不要跑远了,在外面的也打电话通知回来,最迟一个星期之内,秦风集团就会来村里跟各家签合同。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我会让公司给村里每家每户提供两万元的启动资金,算是提前预付,让大家觉得心里踏实!”
一组的组长大声说:“好!大富说的这事,比茂隆那种不见影子的投资计划靠谱多了!只要秦风公司拿出真金白银发给农户,大家肯定跟着秦风干,坚决抵制乡上的狗屁决定!”
当着几个村干部的面,我没有说一句威胁大家的话,但效果显然比威胁要好许多。共同的利益才是形成团体的基础,空口白牙的许诺和吓唬,只能忽悠老百姓一时,却管不了长久。
从潘新民家里走出来,已是夜里十点,我在路过潘大柱家的楼房边上时,被潘大柱拦了下来。
潘大柱现在见到我时都是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正眼看我。潘振奎那么横霸的性格,竟然养出了这样老实胆小的儿子,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大富,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潘大柱结结巴巴的对我说。
因为有潘珂珂和潘大贵这层关系在,我其实一直没有故意整治和欺负过潘大柱,看他鼓足勇气的找我说话,估计是真有事情,便点头说:“有空。去你家商量,还是去我拿商量?”
“这事我不想让别人听到,咱们去村头那棵老榆树下面说话吧。”
“行!只要你觉得方便,哪都行。”
来到老榆树下面,周围没有房屋,藏不了人,潘大柱小声说:“水芹想跟我离婚,我也没啥意见,我让她把当初我爸给她舅的那十万块钱还回来,我就跟她离。”
我有些生气的问他:“啥玩意?你跟你老婆要离婚,关我屌事,干嘛跟我商量?”
潘大柱委屈的说:“村里人都在传,柳玉秀跟水芹是你的女人,我打不过你,连珂珂都跟你睡了,她也帮你说话。我要是跟水芹离婚了,如果没钱,讨不到媳妇,就没法传宗接代,我爸在牢里肯定活不下去。”
听了潘大柱的话,我沉默了良久。这个老实人,看来也不是傻子啊,虽然我跟水芹在一起欢好的次数加起来不到十次,但他还是察觉了。说起来,是我给他戴了绿帽子,理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想了想,对潘大贵说:“既然你能找我来说这事,说明你觉得我是公道人,对不对?”
潘大柱毫不犹豫的点头,说:“你当初放过了珂珂和我,还帮我妈调理好了糖尿病,你不是坏人。”
“男女之间的事情,需要彼此都喜欢,才能过下去。你跟水芹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两个人心里都是别扭,离婚其实也挺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水芹长的太水灵了,我降不住。我想重新找一个 我拍拍大柱的肩膀,对他说:“你也别问水芹要那十万块钱了。她家如果过得下去,当初也不会把她卖到潘家村这种穷乡僻壤。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已经同意你俩离婚了。你们一直没有孩子,也不存在什么财产分割,明天一起去民政局和和气气的把离婚证领了,她以后也不用再回潘家村。你抓紧时间托媒婆给你说媒,彩礼钱和结婚的钱,我帮你出!对了,你不是想传宗接代嘛,再领结婚证之前,记得让我帮你看一看女方的面相。”
潘大柱喜出望外,连声的向我道谢,似乎一点不记恨我曾免费送他了一顶绿色的帽子。
其实,生活有时候就这么现实。他老子当初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时候,睡了不知道多少年轻媳妇,那些头上戴着绿帽子的家伙,到现在还不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没办法,这种事只能认了!
现在农村小伙子娶个媳妇太不容易了,女方家里一开口就是十万八万的彩礼钱,还要县城里面有房子,有的甚至还要轿车,所以结婚的成本太高。自己媳妇被村长睡了,似乎很难听,但如果大家都一个待遇,一群绿帽子也就没法相互取笑了。人家刘备当初不是说过嘛,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何必太当真呢?
跟潘大柱说完话,我俩一起往回走,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水芹竟然等着。
潘大柱对水芹说:“大富已经同意了,咱俩明天去办手续吧。”
水芹说:“嗯,那我晚上跟大富过去住了。”
“行,你过去吧。你的那些衣服,随时可以过来拿,也可以让珂珂帮你拿。”
擦,这也太直接了吧?根本不顾及当事人我的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