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晴这次从春城回兴州,除了参加顾兴奇儿子的满月宴,还要替潘子歆送行,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个孩子。
按照除夕夜那晚大家的约定,我和她的婚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女人可能没有资格跟她竞争,但潘珂珂、兰香和谢爽却是在无声的等待着呢。
特别是兰香,虽然一直坚持不要婚姻都可要怀孕,但她毕竟是兰寨的头人,现在又是富显集团的法人,无论从家族传统和实际的身份地位,都需要一场体面的婚姻,然后才能孕育产子。
如果没有经历衣冠冢下面那惊险的一幕,或许我还会想办法继续拖延下去,但我现在的生机受到了很大损耗,如果不抓紧时间让她们受孕,以后有个万一,大家都要守寡。
三天之后,潘珂珂做主,在青阳县城摆了谢师宴,邀请一中的老师和潘子歆的一些同学吃酒。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潘子歆的二嫂,但不便让外人知道,所以就以潘子歆堂姐的身份请客。这个宴席,我作为潘子歆的哥哥,自然是非出席不可。
在宴席上,一中的老师们都很尽兴,既为学校出了女状元觉得自豪,也为潘子歆最终被北大录取觉得庆幸。如果潘子歆执意去上省中医院,估计这些老师肯定没有一个愿意来吃酒。
不能怪这些老师们的小小势利或者市侩,因为作为师长,比的就是学生能上什么大学,他们的一番辛苦,最后若不能变成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简直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和怨怼。
因为我成功劝说潘子歆修改了志愿,所以一中的老师对我的感官还不错,老校长在酒宴上宣布一中愿意向我提供任何辅导和学习材料,努力实现新的奇迹。
第四天,秦雪晴做主,在兴州的复兴楼摆酒庆祝。她是潘子歆的名正言顺的嫂子,复兴酒楼是她的产业,所以这场酒宴的规模虽然不大,但规格却是相当的高。
虽然白耀东主政兴州,很多官场大佬不方便前来祝贺,但依然有许多商界名流前来捧场。顾兴奇和万庆泓这些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自然不用多说,令人觉得意外的是,东方浩竟然不避嫌,特意从省城赶了过来。
令我觉得头疼的是,孟师崇再次不约而至,厚着脸皮送上了一份厚礼,然后理直气壮的坐在了东方浩和顾兴奇之间。
我让顾兴奇带给孟师崇的话,主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不会认亲,但也没有说我就恨谁,结果孟师崇这个老家伙就不来烦我,然后去找东方浩和顾兴奇磨叽。
当他跟东方浩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明白当初给东方浩打招呼找人替代我的是孟师崇。他的能力真大,竟然知道我在冰城干得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所以想要出手把我从危险中摘出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个有可能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只能硬着头皮陪妹妹潘子歆向他敬了一杯救,他倒是高兴的不行,很愉快的喝了个满杯。
令我觉得郁闷的是,一向不怎么喜欢跟人客套的潘子歆,对孟师崇表现的很热情,不仅主动要了孟师崇的电话,还一口一口孟伯伯的叫着,把孟师崇身边的东方浩和顾兴奇都弄得羡慕不已。
孟师崇在背后把我调查的底掉,自然知道我跟潘子歆深厚的兄妹感情,我不给他好脸色看,潘子歆却对他热情,他要是不知道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难就不是他了。
这个老家伙不仅给了潘子歆电话,还极力的表示过几天要亲自陪着潘子歆进京,我正要开口拒绝,结果潘子歆一口就答应了。潘子歆对孟师崇说:“我哥要复习备考,本来我嫂子想陪我报到的,既然孟伯伯是京城人士,正好可以让我嫂子在家安心辅导我哥的英语,我就搭孟伯伯的便车好了!”
酒宴结束后,我和秦雪晴、潘珂珂、水芹、潘子歆一起回丰源小区的别墅小住。当天晚上顾兴奇上门拜访,跟我在书房里面说了一些关于孟师崇的事情。
本来,我是不想听的,但顾兴奇提到了一个人,让我根本无法拒绝他往下说。
顾兴奇有些遗憾的说:“今天老孟比上次喝满月酒高兴,一个人就喝了两斤茅台,到最后醉的不行。我送她去温泉酒店休息,在酒店里面他涕泪满面的说了许多的酒话。老孟说他的原配发妻在十九年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当时医生问保大人还是小孩,他一时自私,选择了保小孩。结果大人走了,生下来一个男婴,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严重的心脏疾病。他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因为觉得救治无望,便偷偷的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婴儿抱出来扔掉,然后远离故乡,从此在外漂泊打拼。”
我本来以为听顾兴奇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无动于衷,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怒了。
“卧槽,活该!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老天爷就该惩罚他断子绝孙!我现在反悔了,绝对不帮他的忙,让他坐拥一座金山却没有人给他送终!”
顾兴奇轻轻叹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现在真的好奇你的师父啊,他究竟是怎样一位奇人?竟然可以将老天爷都不想让活的弃婴养大成人,而且还传授了他一身牛逼到爆的本事!”
等顾兴奇离开后,我坐在书房里面,久久的回不过神。尽管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孟师崇丢掉的那个男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一想到那个倒霉的男婴在降生的一刻,他的母亲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眼睛变有些模糊,鼻子也变得特别算。
如果,当初孟师崇依然选择保大人,我现在也就不用如此的难过和伤心了吧?
草啊!如此狗血悲情的事情,竟然让老子遇上了!
秦雪晴、潘珂珂和水芹轮流过来安慰我,劝我,可我却难以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潘子歆走进书房,将房门反锁,然后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边上,小声的劝我:“还记得我爸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吗?”
我转头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想了想,点头说:“他要我一定要随意自在的活下去,活得越长越好,因为我活得越久,就证明他逆天而行的做法越有意义。”
潘子歆安慰我说:“陶渊明有首长诗,道尽了生离死别。他说‘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还说‘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世上有许多孤儿,和他们相比,你其实要幸运一些,毕竟你没有亲眼看着父母在面前离开,而且还有人抚养你长大,更有许多人把命运跟你紧紧的羁绊起来,因为你高兴而高兴,因为你悲伤而悲伤!”
潘子歆的话,影响了我,也启发了我。
我站起身,高声吟诵着:“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从书房里面走进了秦雪晴的卧室。
第二天,除了水芹留在市里管理富兴酒楼,其余人跟我一起回青阳。
潘子歆的谢师宴只是开了个头,青阳县一中考上大学的学生家长约好了一般,纷纷在县里面摆酒谢师,而且还都极力的邀请潘子歆、潘珂珂参加。本来,这些学生家长很想请我的,但听说我要复习备考,所以就不来打扰我了。
家长们为什么要请潘珂珂?因为她是高甲馆明面上的老板啊!
虽然有不少考生本来就学习成绩好,就算不吃学子汤,也能考上好大学,但家长觉得孩子未必能考上排名特别考前的顶级大学。至于一些本来在模拟考试分数线上下徘徊的学生,最后一考竟然超常发挥,家长们把功劳都算在了高甲馆的好彩头和好汤上了。
我和秦雪晴乐得清静,两人住在潘家村,白天她在我旁边帮我辅导课程,晚上夜深人静时,她在床上婉转承欢,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本来我想带着秦雪晴上山去见见云真师徒的,但云真暂时不愿意跟秦雪晴见面。我跟她之间如今有了男女之实,云真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她的心理或多或少有一些尴尬和难为情吧。
这事我也没法跟秦雪晴解释,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因为我没法向她解释衣冠冢下面那个奇怪的地方,而秦雪晴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地方,其实是一件好事情。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八月末,报到的截止时间迫在眼前,潘子歆已经不能再拖,终于坐进了孟师崇那辆价值超过千万的防弹轿车中,然后隔着厚达数十公分的四层防弹玻璃跟我们挥手道别。
我是在佩服孟师崇的耐心和决心,他竟然就能将京城的所有事情放下,跑到兴州来一呆就是两个多星期。
等到车队从村里离开后,秦雪晴小声问我:“你知道潘子歆为啥对孟师崇那么热情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按理说,她不该羡慕孟师崇的财富啊,我又不是没钱,孟师崇跟我相比,大不了多了百八十个亿,以后还不定谁更有钱。”
“你呀,还是没看明白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心思!如果有朝一日你改姓孟,你猜她会不会跟我抢男人?”
我被秦雪晴的疯话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