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的时候，石屑纷飞四散，容易蹦进人的眼睛，钻进人的呼吸道，因此需要佩戴护目镜和口罩，讲究一些的甚至还要在头上戴着安全帽。
国内来的万老板就是个讲究人，不仅自己带着护目镜和口罩，还给自己带来的解石师傅穿戴了防护性更加严密的全套的装备。
所以面对众多客户手里面拿着的拍照和摄像的手机时，作为解石师傅的我，根本不用担心图像和视频传回国内时，会被人认出来。
按照既定计划，第一块被几个壮汉抬上大型解石机的原石，
标号为HX1358，正是我在三天之前第一次上手感应的那块出自老场区的会卡场口的砂砾麻皮壳的原石。
我对这块原石的感应是5级，处于中等程度，如果能从里面解出品相较好的玉肉，那么接下来我和万庆泓的双簧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上演，然后把买到的15块原石卖出个天价来！
面对这块两尺多宽，三尺多高的原石，万庆泓显得非常慎重，毕竟这是他这次来公盘大会开解的第一块石头。这块原石的体积已经算得上大型，因为出自有名的老场区的著名场口，所以底价并不低，而最终的中标价也达到了118万欧元。
万庆泓手里拿着一支红色水性笔，绕着原石左右转了两圈，然后在原石上面标了几个点，一咬牙，对我说：“侧切，就从这边这个点进去，从下面那个点出来！”
我冲他点点头，挥手示意他站远一点，接着摁下解石机的电源，缓缓的调整砂轮的左右和上下方向，让其对准原石上的一个红点。
谢爽曾经说过，我在机械操纵方面有着明显的天赋，当初我能迅速学会射击和驾驶就是例证。
虽然是第一次操纵解石机，但我整个上午都在暗中留意和观察，所以对这种简单粗暴、依靠电动机高速转动进行工作的机器并不觉得有什么复杂。
我先将整块原石完全固定好，然后拉下电闸，电机发出高速转动的轰鸣声，沿着预定的那条线，像切豆腐一样将整块原石的右侧四分之一从整体上面切了下来。
关掉电闸，将机器里面的原石拉出来，站在侧面观看的某位眼尖的客商马上发出了惊呼。
“有肉！”
“真有肉，绿色的！”
顿时，一群人围拢上来，眼睛里面冒着炽热的光，死死的盯着原石侧面那道光滑的切口。
“老万，好运道啊！第一刀就见肉了！”
“我出200万欧元，卖不卖？”
人们在向万庆泓祝贺的同时，有人已经开始试探着出价了。
“我出280万！老万，下一刀可就未必这么准了！”
“我出360万，趁着热乎，可以卖了！”
万庆泓笑着摇头说：“今天开门红，索性再切一刀，说不定还有搞头！”
万庆泓走到已经被侧切了一刀的原石主体跟前，又绕着转了两圈，最终选择在第一个切口对应的另外一侧再切第二刀。
这一刀下去，如果切口处见不到绿，那就说明毛料里面的玉肉远远没有第一刀露出来的那么厚实，想要出手，价格就会从360万欧元跌到100多万，而竞价的人也会相应的减少许多。
与之相反，若是第二刀切开还能见到绿，那就说明毛料里头的肉非常厚实，已经从右侧透到了左侧。在这种情况下，刚才出360万的那位想都不要想，没有个800万欧元，大家都不好意思开口出价。
赌石，赌的就是无中生有，有却变无！
我的动作已经熟练起来，所以切第二刀的速度更快，并没有让翘首期盼的围观者们等太久的时间。
五分钟后，惊呼声再次响起，而且嗓门明显比第一次要大许多。
“涨了！又出绿了！”
“我日，当时就看好这块原石，出价的时候少报了五万……”
“老万，你这运气真是好到爆啊！”
“我出900万欧元，老万，求你别切了，我心脏受不了！”
“900万哪够，我出950万！”
“瞧着色和肉，950万还是有点少了。”
“我出一千万欧元！”从别的解石机赶过来的一位内地富豪大着嗓门喊道。
“老郑，今天别怪兄弟跟你抢啊，实在是还没有开张呢。我出一千两百万欧元！老万，你那后面还有十几块大个的呢，就把这运气分点给大家伙呗！”
出价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高，原本118万欧元竞拍得到的原石，在不到十分钟之内已经被人抬到了1200万欧元，价格涨了十倍都不止！若是从底价58万欧元算起，则涨了22倍！
这就是赌石，在解石机的面前，任何千术都没用，任何扫描技术也没用，靠得就是运气、胆识、眼光和财力！
万庆泓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动了出售的心思。
“我出1250万！”有人再次加价50万欧元。
“我出1300万！”刚才喊价到1200万的那位火了，再次加价50万。
“我看大家都是国内的同行，你俩就不要再抬价了，我这后面还有十几块原石呢，大家都有机会。”万庆泓一副儒者模样，非但没有趁机挑拨，反而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老万，那这块1300万匀给我了？”
万庆泓爽快的说：“行啊，匀给你了！你去交易中心那边办手续，我这有个账户，今天清场之前你把钱转进来，这块HX1358就归你了！”
“佟老板，赶紧交钱去吧，我们这边等着老万解下一块呢！”围观的客商中有人催促刚才得手的佟姓老板。
“好咧！祝大伙也能遇到好东西！我先去交钱了！”佟姓老板说着话，一溜烟的跑远了。
第二块原石，我和万庆泓依然选择了感应度为5级的，目的既是为了二次检验我的感应准确性，同时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富豪客户围过来，把这边的解石机彻底炒火。
面对几十近百双期待的眼睛，万庆泓玩起了新花样，他在纺锤形状的原石上面画出了两条线，然后要我切两头，留中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第一刀切完根本不停，直接切第二刀，明显有种财大气粗不怕垮的气势。
不过，他刚才已经赚了一千多万欧元，这会有了底气，似乎不怕切垮了？
解石机再次发出有些嘈杂刺耳的声音，我操控着几个控制杆，手脚利索的将这块原石的两头切掉，然后将剩下的主体从机器里面拉出来，呈现在众人面前。
“老天爷，这头竟然是浅紫色！”
“什么？我看见的这头咋是豆绿色呢？”
“不得了啊，还是两头出色！老万，你这是要发大财啊！”
“我出900万欧元，老万，你不能再切了，给兄弟们留条活路啊！”
“老万，别听他的，再在中间开个小窗，还能涨！”
“日，万一窗户下面是棉絮和碎痕呢？”
人们似乎比万庆泓还要紧张，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想要出价的人。
老万蹲 万庆泓在毛料侧面一处略微凸起的地方画了一个银行卡大小的圈，示意我再次动手。
三分钟后，毛料上面的“窗口”开了出来，竟然露出了深绿色。
这尼玛的，直接让围观的客商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大家不仅在心里大声的哀嚎，这块毛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鬼？怎么还出现了三种肉色？
到底是出手呢，还是出手呢？
“我出1100万！”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1150万！”有人马上跟了上来。
“1250万！”有人开始抬杠。
“1400万！”有人开始凭借雄厚的财力压人。
最终，这块两头开切，侧面开窗的毛料，被一位狮城老板以1600万欧元的高价买走。
同样是5级感应强度的原石，第二块的体积甚至比第一块小了三分之一，结果因为第一块抬高了大家的心理预期，第二块比第一块多卖了300万欧元！
既然大家如此的好赌，又这么的有钱，那就让疯狂的气氛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块被人送到解石机边上的原石，标号NB0211！
我当时的感应度达到了8！
7号解石机连续解涨了两块大型原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市场，有些原本没有打算在第一天交易大富豪接到电话，也纷纷的赶了过来。还有人甚至直接给万庆泓打电话，请求万庆泓不要马上开解后面的原石，等他们到场之后再动手。
对于这样的要求，万庆泓自然是面带笑容的同意了。来的土豪越多，赚的钱就越多，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啊！
万庆泓请工作人员帮忙，送来了一手推车的饮料，什么红茶、绿茶、红牛、脉动全有，然后招呼大家自便，先喝点饮料润润嗓子。
我坐在NB0211的原石上面，低头仔细的抚着原石上面的壳子，似乎正在深沉思索，其实是在感应这块原石里面玉肉的分布情况。
刚才那两块中等程度的原石都能卖到1600万欧元，被我坐在身底下的这块感应度达到8的原石，怎么也得让老万帮我忽悠到5000万以上！
没办法，我现在实在太缺钱了，能不能彻底操翻茂隆，全靠这一次的发挥。我不想再被段凌燕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和逼迫，更不想看到我的女人为了秦风集团的事情愁眉不展，心情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