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看谁敢动我。”江漓清转头怒喝一声,吓得那些嬷嬷不敢上前。
都是和柳氏一样的老菜梗子了,整日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如今是柳氏说东不敢往西,可真是好狗。
这丞相府里一贯败坏的风气,自上而下就没有什么好东西,想来这原主受的委屈确实不少,就她来的这些日子,二夫人和二小姐,可劲儿的想法子给她罪受,今日若是不教训教训,怕是以后愈发肆无忌惮。
“二夫人可别冲动,我的脚上可是没有长眼睛的,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让二小姐断了一两根手指头,以后可怎么抚琴写诗啊。”说话间,江漓清脚下用力,狠狠的碾了碾。
苏可儿躺在地上,一声惨叫,脸色煞白,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江漓清踩得死死的,动不了分毫。
“二夫人?”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骨头断了的声音,清脆利落,围上来的嬷嬷们为难的回头看着柳氏,不敢上前,这是来真的呀。
“退下。”柳氏转着念珠的手停了下来,谁也想不到,往日里胆小懦弱,忍气吞声的废物,竟然变得这样心狠手辣。
江漓清见柳氏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身子都不曾晃动一分,倒像是苏可儿并不是她的女儿那般,竟然能无动于衷。
“母亲,救我。”苏可儿朝着柳氏的方向发出了最后一声嚎叫,就晕死了过去,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面无血色,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江漓清突然想起来,她踩得到底是右手还是左手,日后这手上是要多出两根断指来了。
看着苏可儿晕了过去,江漓清也没有心情跟一个休克的人计较,刚一把脚挪开,丫头婆子就围了上来,呼天抢地的喊着小姐。
人群中一人,离得最近,看起来与苏可儿也是最亲近的,江漓清眼疾手快,把人攥在手里。
“二夫人,今日之事多有蹊跷,我奉命查案,多有得罪,请见谅。”江漓清拽着锦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
柳氏岿然不动,一言不发。
江漓清拎着挣扎的锦儿刚出了房门,便被团团围住。
这次围住她的可不是那些粗使仆人。
六个人,个个精装甲胄,头戴铁盔,手上拿着一轮弯月刀,月光下泛起了幽蓝的光芒,刀柄处银丝闪耀,这样的精兵利器,竟然出现在了皇宫内院,还是六个。
这让江漓清想起来,专为皇室清扫障碍的血滴子,这六个人的身份怕也是见不得光的。
“大胆,竟敢在皇宫内院放肆。”江漓清不着痕迹的将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一个手刀将锦儿打晕,扔在了一旁不起眼的位置。
若是目标是她还好说,若是锦儿被灭口,今日这后半夜她可就真的要为难了。
听见江漓清的话,六个人依旧纹丝不动,一言不发,似乎是听不到,又或者不会讲话一般。
这样的动静,屋子里面也应该是听得到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
想来柳氏早已稳坐泰山,知晓内情。
心思转圜,江漓清手上也戴上了金蚕丝手套,带着银铃的银丝也握在了手里,细小得几乎看不见。
“想要我的命也没有那么容易。”江漓清先发制人,素手一扬,银铃响动,千万银丝乍现,小小的尖钩挂住一人的头盔,破空一拉,却让人从中截断。
六个人也动了起来,倒像是更为默契,迅速的变幻着阵型,江漓清与六人胶着难分。
与六人来往交手,江漓清倒觉得这六人不像是要取她性命,倒像是要拖延时间。
冬日的月光微弱,云层较多,一会儿隐一会儿现,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江漓清也逐渐感觉吃力。
一个分神,弯月刀脱手直直地冲着江漓清而来。
江漓清想要躲开,却被两人掣肘,无暇分身,狠下心,硬抗一刀。
弯月刀旋转而来,从江漓清的手臂划过,却是堪堪擦过去,衣服上仅仅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划痕。
六人似乎有些愣住了,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在,只怕江漓清身上的衣服也是利器。
江漓清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原来这金缕衣真的有这样的作用,那夏侯淮玉可是送给自己一个保命的大礼啊。
六人一番对视过后,改变了进攻的策略,朝着江漓清的面门下了杀招。
江漓清也知道六人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她毫无防护的脑袋,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银丝翻转飞舞,手上用了巧劲儿,狠狠一拉,竟然将一人的甲胄脱了下来,弹指出去,头盔也被打落在地。
“哈哈哈,你看你现在可是像只脱光了的鸭子。”江漓清笑了起来,眼神里却是紧张不已,下一秒,杀气毕露。
一个错身,失去了甲胄的一人,便被割喉倒地。
就在同时,其余五人也知道抓住时机,宁可牺牲一人,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给江漓清致命一击。
江漓清只觉得颈上一凉,心里千万个念头闪过,索性闭上了眼睛。
身子从空中落下,飘飘然,欲神仙。
等了半晌,似乎并没有如想象中的落在坚硬的地上,甚至这块地有点儿软,还是热乎乎的。
江漓清这才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落在了夏侯淮玉的怀里,整个人都被裹进了大氅里。
“啧啧啧,你脱衣服的功夫可真是够高明的。”夏侯淮玉的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只一眼,就看得地上的甲胄分毫未损。
这样的绝技,若是窃取敌国机密也怕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江漓清跟夏侯淮玉离得近,甚至对方说话时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心里竟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比刚才快了一点点。
剩余五人,见到夏侯淮玉突然出现,显然是有点儿措手不及,现在该怎么办。
又是一番眼神的交汇,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五人冲着夏侯淮玉亮出弯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