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北听了江漓清的话，有一刻的迟疑，下一秒便应了下来。
这紫丽木哪里有这么好寻的，就连主子书房也不过有两列。
不过，主子说了，重襄公主有任何的动静都要报给他。
这事儿也就不用他操心了，最好主子能割爱，将王府里的紫丽木书架搬了来，倒免了他大费周折去寻了。
“顺便把那盘葡萄给你家主子捎回去。”江漓清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半盘葡萄。
“是。”小北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冰镇葡萄。
吃剩下的……拿给主子………
他从来没办过这事儿，还真有点儿期待看看主子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西蕃来的葡萄，很甜，但是价贵。听说距大秦不远的渝州是摄政王的封地，不妨扔下两颗葡萄籽去。”江漓清点了点桌子，兀自说着。
先前路过渝州，见那地儿日照好，每日至少有十八个小时的日照时长，她判断，必定会随着夏至冬至变换日照时间，阳光充足，种植葡萄最好不过。并且地处关隘，是往来通商进入大秦的必经之路。
想必夏侯淮玉出的雪便是这一题吧。
大秦寒日比暖日多，水果一类最是匮乏，久居大秦的官员想要从本国农耕下手，却故步自封，难去考察。
小北听着江漓清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何意，但是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夏侯淮玉。
“她当真这样说？”夏侯淮玉把玩着手中的一粒葡萄，表面的霜花慢慢融化在指尖，露出黑紫色的表皮。
“是的，主子。”小北瞧着夏侯淮玉的动作，始终没有明白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哈哈哈，果然知我心中所想。”夏侯淮玉仰头一笑，将手中的葡萄扔进了嘴里。
“愣着干嘛呢，书房里抬一列紫丽木书架去。”夏侯淮玉瞥了呆呆的小北一眼，手指动了动。
“啊……是。”小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身去了书房。
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半盘吃剩的葡萄都能换一列紫丽木书架了，而且还是自己的葡萄换自己的书架，还真“划算”哦，这王府的好东西，一样一样的朝外面搬。
小北此时怎么也想不到，后来，就连他们的王爷也把自个儿搬走了。
小北前脚刚走，这后脚主管农事的大臣就进了摄政王府。
……
前几日的事情饶是苏震捂得严实，也不免走漏了些风声出去。
正要朝丞相府来的江止，也因为夏侯淮玉命人送来的雪莲鲈鱼止住了脚步，随口一问，原来自家亲亲孙女也有一份的。
江止这心里突然就美滋滋的，也不用担心了，以后等他百年了，他的亲亲孙女也有人照顾了。
“走走走，喝汤去。”江止招呼了自己的老管家就朝屋子里走。
“咱们……不是去丞相府嘛？”老管家跟在身后，提着铜制食盒，问了一句。
“不去了不去了，有人替咱们办事儿。”江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总算是知道这几日朝堂上那苏震为何受到弹劾了，本还想着自己动手收拾，没有想到，有人倒是比他还快了一步。
“啊？”管家不知道江止卖得什么关子。
“喝汤喝汤，我这个老人家也该补补了。”江止的笑声回荡在司马府里，府中的人都不知道为啥这老头儿能这么乐，就算是凯旋那天也没有听见这么大的笑声啊。
纷纷疑惑着，这几日加紧收拾，添置了好些华丽东西的北院儿也快好了，不知道的是给谁住的。
每日里，老将军早起来练完功，都得亲自监工才放心呢。
……
江漓清拿着绿柚找出来的图志，一本是大秦官用，一本是她自己绘制的。
绿柚在一旁看着，自己也是识字的，可是，怎么另一本上什么也看不懂，简直就是乱画一通的，除了一些线条比照有相似之处，其他的便是什么也看不懂了。
“小姐，您画的这一本是什么呀？”自打去了乡下庄子，小姐会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好多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个……可是宝贝。”江漓清揶揄的说了一句。
或许可以慢慢教绿柚这小丫头识字，认认汉字和阿拉伯数字，再学点儿数学。
“绿柚啊，你可会打算盘？”江漓清想了想，在这里应该是打算盘计算的。
“自然是会的，以前跟着账房先生学过呢。”绿柚说这话颇有些自豪。
“哦？要不咱们比一比。”江漓清放下手中的图志，拿出一张纸来。
“比什么？”绿柚边问着，又走回了侧室，拿出了自己的算盘来。
江漓清看着绿柚倒腾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丫头，还是有些性子的。
怕是以为她这个小姐，什么也不会。
“就比谁算得快，如何？”江漓清从案桌上拿出两本账本。
“小姐，你这儿哪儿来的账本啊。”绿柚翻了翻账本，上面全是些交易往来的账目。
“秘密。”江漓清拿了一支笔在手上，笑了笑。
绿柚也看着账本上的数目开始拨算盘。
不消一会儿，江漓清就算完了。
“好了，我算出来的在这儿，一会儿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江漓清放下笔，又拿起图志开始看。
绿柚惊讶的看了一眼，复而更加努力的拨算盘。
她才不信呢，小姐都没有拨算盘，指不定是乱写的，她一会儿要不要拆穿小姐呀……
真是个难题。
江漓清拿着笔在图志上标标画画，除了些许地方与自己实际考察的有所出入，其他的倒是一分不差的。
想要建立一条从大秦到西蕃的商路，不容易啊。
出了大秦的地界儿，周边便是敌国，此次与北晋签订合约，必定没有将通商这一条给加进去，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小姐！这……这竟与我算出来的分毫不差。”绿柚拿着两张纸，看着江漓清算出来的结果与自己的无异，惊讶的跑到江漓清的身边。
江漓清看着绿柚的模样，早就在意料之中。
“小姐，你这是怎么算出来的啊，真神奇。”绿柚拿着江漓清的那张纸，佩服的说了一句。
“想学吗？我教你呀。”江漓清点了点绿柚的脑门儿，笑了笑。
“多谢小姐。”绿柚惊喜万分，赶忙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