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薄唇之间溢出轻浅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脸找不到一丝瑕疵，眼波流转，潋滟成华，三分冷意盎然，三分红尘潇洒，余下的是浓浓的杀伐气，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让人猜不透，看不明他的心思。
“小姐，咱们在这儿等什么呀？”绿柚剥开一个莲子，扔起来，凑过头去接，吃到嘴里，砸吧着嘴。
“好东西都是最后出场。”江漓清勾了勾唇，看了一眼万锦重华中心的旋儿，要想力压群芳，在明珠宴上拔得头筹，一身好装备可不能少。
万锦重华一共九重，每一重对应了客人的身份，依次递增。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说出这样的逛话。”身边一个中年男认听着江漓清的话有几分鄙视，他们在的这一层绝对不是达官贵人应该在的，所以自然把江漓清当成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江漓清没分半点注意力给男子，将袖中的帖子递给了堂里的管事。
“小姐，这边请。”管事宠辱不惊，刚才的一幕，早早落入了他的眼里，江漓清气度不凡，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男子，看着这一幕，灰溜溜走掉了。
“小姐，你刚刚拿的是什么帖子啊？”绿柚见管事眼也不眨地将她们放了进来，很是奇怪。
“不过是借了一个故人的名头。”江漓清笑了笑，并不打算跟绿柚说太多。
绿柚抓了抓脑袋，她怎么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故人呢。
巨大的一声声响打乱了在场人的思绪，万锦重华闭了楼。
“诸位，今日来到我万锦重华的，都是有缘人，想必应该清楚我万锦重华的规矩。”半空中降下来一个人，正是刚才跟夏侯淮玉汇报的管事。
“秦管事好。”不少人鞠下身子行礼。
秦管事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
“大赏开始。”一阵乐声响起，奏乐击缶，编钟回响。
“九羽霓裳衣，出自南都苏绣，采用上好的金丝硌，缀以盐湖东珠，青鸟尾羽织成的肩帔，悠转间仿若九天之上的虹络，美艳得不可方物。”随着俊俏丫头的介绍，九羽霓裳衣从空中翩然而下。
“小姐，你看，好漂亮啊，太华丽了。”绿柚第一次见这样华丽的衣物，直拉着江漓清的衣袖，眼里全是光芒。
“是太华丽了。”江漓清只一瞥便移开了眼，淡淡应了声。
“秦管事，用什么来换这衣服啊。”已经有贵小姐忍不住，不顾身份，大声问出了声，显得迫不及待。
“我家主子说了，九羽霓裳衣换京都内官家最大的轶闻。”秦管事向着提问的贵小姐点了点头，扯开了嘴角。
江漓清错了错眸，万锦重华的主人，有意思，胆敢这般明目张胆。
许多第一次来万锦重华的人显然被这个条件惊讶了，他们可是备足了金银来的，没想到万锦重华真如传说中一样。
秦管事轻轻咳了咳，不是他想定这样的条件啊，实在是他那个八卦的主子，非要听。
“下面，请一一发言，若是真是最大的轶闻，那这九羽霓裳衣就算择了主人。”秦管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楼上的某位。
“当朝翰林院首座有龙阳之好……”。
“兵部尚书的儿子与其继母有染……”。
“妙玉公子来了大秦。”短短八个字却令整个万锦重华寂静无声。
“九羽霓裳衣便是这位小姐的了。”秦管事敛了敛笑意，微微扬手，衣服便已经送到了女子手中。
江漓清眸光轻动，不自觉蜷了蜷手指，旋即摩挲着手中的玉阙。
有趣，有趣。
没有人会怀疑那名女子的话，因为万没有人敢在万锦重华使什么骗人的把戏。
“下面这件衣服，是今日万锦重华最后一件。”秦管事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
“什么，最后一件”。
“怎么办，最后一件”。
“不行，一定要拿到”。
“这不仅是今日万锦重华的最后一件，并且附赠头面一副。”秦管事说着，便拍了拍手。
“什么，送头面……”在场的人除了江漓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万锦重华的头面丝毫不逊色于万锦重华的华裳。
“金缕衣，用鲛丝织成金缕，浸染在百花提炼的汁液中，纹路清晰，图样繁多，最重要的是可解百毒。”秦管事按下一旁的机关，接过一个大匣子，缓缓推开。
江漓清抬眸望去，金缕衣竟只是一大片丝幔，薄如蝉翼，如不是有匣子底色相衬，怕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