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则安,你怎可如此?”时雪凝虽早知墨则安心有异心,却天真以为他不会牺牲楼中的姐妹。
“怎能怨在下?若不除之,想必这渊雪轩如今已是破楼”
“墨则安,你!”时雪凝被气得说不出话。
“如今雪凝回来了,你还是做个闲人罢”顾离强行拉着时雪凝出了屋。
“放开我!”
“与其做口舌之争,不如想办法做其补救”顾离的话让时雪凝安静了几分。
“如何补救?”
“让其离心于墨则安”顾离的话让时雪凝陷入沉思,如今她刚回楼中如何知晓谁是墨则安的人?
“这如何做?”
“你只要论心而为便可”顾离看着时雪凝只是放心一笑,时雪凝是真心为渊雪轩,墨则安只是为了自己的意图,当一个人自己的命运在真情与假意之间,他相信她们会做出选择。
“这?”时雪凝不解,顾离却不作答。
“你先回去接手渊雪轩的事,我晚些再寻你”顾离没有再多言,时雪凝点头,眼下他们必须快点掌握足够的信息。
顾离走在帝丘的街道上观察着帝丘,渊雪轩如此大的动作却未招来卫朝内的干涉,可见卫国内部也出现了问题,否则不会放任渊雪轩的壮大,如今整个帝丘除了官乐坊的官家舞坊外,其他的都已被渊雪轩比了下去。
顾离思索之时,一小孩突然撞在他身上。
“你没事吧?”顾离扶起小孩,小孩却将一块残布塞于顾离手中,随后跑开。
顾离看到手中残布后来,转身出了城。
顾离只身一人来到了城外一座凉亭处,凉亭中坐着一位身着砖红衣袍的年轻女子,只是她的衣袍将她显得格外老成。
“闫乐见过,顾离公子”闫乐行礼时,顾离也同样回了一个礼。
“不想闫乐坊主竟知我已回帝丘”
“顾离公子,莫要说笑”
顾离深知官乐坊本直属卫朝,守门之人也是卫兵,从他踏进帝丘的一刻起想要知道他的行踪何其简单。
“公子郢,有何转告于我?”
“如今卫君因恼朝歌之事而并未上心渊雪轩,只是长此以往卫君定除,公子希望顾离公子能好之为之,莫图他国内务”
“请闫乐坊主替我转告公子郢,顾离定当铭记于心”
“如此,闫乐便告辞了”
“且慢,有一事想请教闫乐坊主”
“何事?”
顾离对闫乐行了一礼,随后附耳于闫乐,闫乐脸色大变沉默不语。
“此事只是顾离疑惑,若是让闫乐坊主为难可不作答”
闫乐行了一礼后就匆匆离开了,顾离看着闫乐的背影仿佛多了一丝落寞。
“何时关心起别人的事了?”顾离仰头闭目,自从无歌死后,越长笑离去,他才发现自己也如冷妃心一般冷漠。
时雪凝没想到自己离开短短数月,竟有一种离开数载的感觉,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适应这个变化。
时雪凝看着渊雪轩的人来人往,眸色却渐渐沉下去了,如今来往之人大多都是权贵,只要有一个在渊雪轩出了事,她们之中就会有人成为陪葬品。
“……”时雪凝看着渊雪轩陷入了无尽的矛盾,最初她是为了自己有立足之处,而后是希望与自己一样无家可归的姐妹们活得像人一样,只是事与愿违,有些东西是她无法掌控的。
“姑娘,在想什么呢?”云鸢走到时雪凝的身后,时雪凝看着云鸢无奈一笑。
“说到底,还是我太没用了,倘若我能更睿智一些,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如今我们的生死却在墨则安的一念之间”
“一定会有办法的”云鸢安慰着时雪凝,时雪凝却只是苦笑。
“云鸢,你说我是不是又把你们带入到另外一个火坑呢?”
“怎会?如今姐妹们过得都比之前更像一个人了”
“过去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试问如今谁不是活一日便算一日?云鸢相信楼中姐妹对于姑娘更多的是感激”
“你说明明都是人,为什么我们就要注定别他们低一等呢?”时雪凝看着楼下的客人,眼眸中是说不尽的悲凉。
“谁让我们出生便是如此”
“是啊,我们的出生注定了一切,有的人生来就是主人,有的人生来就是奴隶,有的时候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姑娘,别想太多了,毕竟那些都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东西”
“是啊,眼下我们最应该担忧的就是如何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渊雪轩”
“姑娘,你定可以的”
“我……不过一女流罢了”
“可姑娘所作所为并不比那些男子差,云鸢到觉得姑娘比他们都强上许多”
“云鸢,你不必如此安慰我,我没事的”时雪凝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重新回到渊雪轩后,她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姑娘……”云鸢看着时雪凝形单影只的背影,心中也是心疼。
时雪凝坐在房中等待着顾离的归来,直到深夜顾离才来找她,对于他能来时雪凝就觉得很开心了。
“你被什么事耽误了吗?”时雪凝试探性的问着顾离。
“卫国内部应该也出乱子了”
“所以?”
“我怀疑墨则安在干涉卫国朝政”
“他能有此能耐?”
“我虽与他交手相斗数载却对他一无所知,此人城府极深”
“那……渊雪轩……岂不是……”岂不是墨则安手中的棋子而已?一个可以肆意丢弃的棋子。
“别怕,有我在,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你”
“那……她们呢?”
“我也会尽力……”顾离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一人之力有限。
“谢谢你,顾离”时雪凝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只是她见不得那些与她一共长大的姐妹们,有一天会被墨则安作为弃子。
“雪凝”顾离握住了时雪凝的手,权谋之术本应是男人之间的事,可却不想将时雪凝给卷了进来。
“?”时雪凝满脸疑惑的看着神色复杂的顾离。
顾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时雪凝,月色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里,房间里的两人对视着,一切仿佛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