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第三章 冥冥
小星点灯2018-11-07 14:303,598

  六点,钱风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然后到*场跑步。清晨室外的空气清新,*场上跑步的人很少,钱风做了会准备动作,开始跑步。

  “嗨。”钱风转过头,“张兰?早上好。”“你天天跑吗?”钱风放慢速度,“养成习惯了。”“我起不来,今天是和朋友一起出来跑跑,就是那边那个,她叫朱雨。”钱风顺着张兰的手看去,“是她,她也天天跑,但总感觉怪怪的。”“是吗?雨儿挺活泼的啊?”“不知道,就是感觉。今天怎么想起跑步呢?不会是为了见我吧。”“呵呵,如果是呢?”“这个玩笑不是乱开的,我可能会把持不住的。”张兰甩了甩头发,一股清香向钱风袭去,“真的吗?”

  钱风突然加速,加速,再加速,张兰你为什么要将悲伤藏得这么深,你知道吗?看着你无神的双眼我无法忍受,无法……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就是朱雨。雨儿,这位就是钱风。”钱风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朱雨同学。”“我也是,钱风同学。”朱雨的脸红红的,连脖子也快被占领了。

  钱风松开手,他想冲到张兰面前,对她大吼,“自己还在无尽黑暗中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光明!为什么!”

  钱风的目光让张兰心惊,朱雨低着头没有发觉,她正考虑以后要不要洗手。钱风收回目光,张兰碰了碰朱雨,“雨儿,你还要锻炼吗?”朱雨抬起头,目光正好触到钱风的眼睛,一下又低下头,“不了,兰姐我们走吧,那个,钱风,再见。”“钱风我们先走了,拜拜。”“拜拜。”

  钱风看着离去的张兰和朱雨,“啊!!!”一道身影在*场狂奔。在*场护栏网外,王丽萍不知何时已站在那……

  “福哥,有消息吗?”“少爷,事情有点棘手,和青木有关。”“和青木有关?”“是,不过只是一个下线。”“福哥,那就给钱吧。”“少爷,这么多钱我也调不出来。”“我来想办法。”“少爷,老爷不会答应的。”“福哥,先不要让我爸知道。”“好,不过,少爷你不要乱来啊。”“福哥我知道,就这样,拜拜。”

  钱风收起手机,放进柜子里,锁上,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出去了,钱风换了件衬衫,看着换衣镜中的自己,“爸,拿你五百万你不会介意吧。”

  张兰拿着书,眼睛看着却没有聚焦,早上钱风的眼神让她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好像父亲在她撒谎时看她的眼神,一种心灵暴露的感觉,他知道什么了吗?不会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只是生气而已,应该只是生气……

  “兰姐,兰姐,兰姐。”朱雨喊了三声张兰仍没有反应,她是想再谢谢张兰,她在一天早上偶然发现钱风跑步后,便一改睡懒觉的习惯,天天早起,只为了能与钱风一起跑步,远远地看着他。昨天再知道张兰和钱风认识后,便缠着她让她答应和她一起跑步,今天早上终于和钱少正式认识了,还握了手。朱雨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了,在走到教室的路上,她不停地谢谢张兰,虽然感觉张兰有些怪怪的,但心情无比兴奋的她只知道天好蓝,草好绿,花好红,鸟儿的叫声好好听。

  现在冷静下来,看着张兰,朱雨知道张兰有心事,不是一般的心事。朱雨写了张纸条扔到张兰桌子上,张兰的双眼终于聚焦,拿起纸条,兰姐,怎么了?有事雨儿可以分担的。张兰在纸上写上“我没事,早上起来早了不习惯。”将纸扔回给朱雨,张兰开始读书。

  “兰儿,那些人说钱不用还了。”“妈,你没事吧?”“傻丫头,是真的,上回来的人亲口说的,他把借据当着我面撕了,并且还道了歉。”“妈,你在做梦吗?那可是五百万。”“不和你说了,连妈妈都不信。”

  张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怔怔出神,真的吗?上帝真的听到自己的祈祷了吗?那天,生命中最黑暗无助的那天,父亲自杀,债主逼债,她和妈妈像大海汹涌波涛里的一叶片舟无依无助,亲戚们都像冷漠的路人,爸爸的朋友只是问寒了几句。

  那个夜晚,妈妈抱着她哭了一夜,她没有哭,从小家里最弱小的就不是她,现在爸爸死了,她要支持这个家,所以即使满腔悲痛,即使心已不堪,仍然不能哭,不可以哭,在妈妈面前不能哭。

  在安葬玩爸爸后,她去找了徐蒙,徐蒙说他会想办法,让他不用担心,她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张兰拨了个号码,在通话键上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谢谢,我爱你。”冥冥中错过,冥冥中多了许多冥冥……

  钱风想不到父亲会打他,当着公司那么多人打他,钱风想不到。现在他还要忍着背部的灼痛写保证书,五百万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么大了,父亲只打过他一次,妈妈离去的那一次,他哭着要妈妈,不吃不喝,一天,两天,第三天再一次拒绝父亲递过来的勺子后,父亲怒了,拿皮鞭抽了他一下,“你妈走了!不要你了!吃饭啊!”他含着泪吃完了饭,没有吃一口菜。父亲那晚在他睡觉时给他抹药膏,那时他醒了,但没睁眼,父亲低头吻他额头时,一滴液体滴在他脸上,那晚五岁的他懂了许多,他不再吵着要妈妈了。

  父亲从此以后再也没打过他,直到今天上午,父亲派福哥将还在上课的他带到美莎,在会议室父亲让他跪在众人面前,脱掉上衣,用藤条打了他十下,整整十下,父亲已经五十多了,因用力过猛手不住的颤抖。

  钱风写完保证书,走出房间来到书房,敲了敲门,“进来。”钱风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书桌前,将保证书放在桌上,钱天拿起保证书仔细阅读了一遍,“知道错了吗?”“知道了,爸。”钱天放下保证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衣服脱了。”钱风脱掉衣服,钱天绕到儿子身后,儿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将药膏抹在儿子的背上,暗骂自己的歹毒,“疼吗?”“不疼!”“怎么生老子气了?”“爸,不就五百万吗?啊!疼!”

  钱天一掌拍到儿子背上,“臭小子!就知道你不服气。五百万是小数目吗?还有就算你只拿了公司一块钱,老子也会打你的。”“为什么?美莎是我们家的啊。疼!爸,哪有你这样抹药膏的。”“不打你你记不住,风儿,记住美莎不仅仅是我们钱家的,他属于美莎的所有员工,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爸,我记住了。”

  “风儿,那个女孩知道吗?”“爸,你怎么知道的?肯定是福哥。”“风儿,你还是忘不了你妈妈吗?”钱风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钱天拍了拍儿子的背,“好了,穿上衣服吧。”钱风忍住泪水,穿上衣服,“爸,我出去了。”避过父亲的目光钱风走出书房,钱天叹口气转过身,发现书桌上几滴液体,钱天握紧的拳头砸向书桌,液滴溅起。钱风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相框,看了会,轻轻地将相框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了……

  钱风回到学校,昨天下午被打后他回到学校上课,晚上司机又接他回家写保证书。背上的伤痕还在但已经不疼了,昨晚只能侧着身子睡。钱风到班上时,第一遍铃已经打过,老师不在,拿了一本书他走到外面,王丽萍跟着出来,“风哥哥,出什么事了?”“没事。”“没事?”王丽萍一把掀起钱风的上衣,“这是什么!?”

  王丽萍昨天就透过衬衫隐隐看见钱风背上的伤痕,但钱风下课都趴在桌上,放学后又直接回家了,她没有机会问。钱风放下衣服,“萍儿,真的没事,不要问了好不好?”“不问就不问,疼吗?”“不疼了。”

  钱风拿起书,读起古文,归有光的《项脊轩志》,读到最后一句,“庭有琵琶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他放慢语速,一个字一字地读这21个字,这篇古文钱风已经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但每次读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最后的二十一个字,他甚至读哭过,于最平常之事言最深切之痛,痛不能矣。

  一旁的王丽萍看着钱风,钱风的朗读有着空空的隐痛,这份隐痛让她痴迷,她幻想着那株琵琶树,她就是那株琵琶树,如果她死了,风哥哥会为她栽下一株琵琶树吗?

  张兰看着回来的朱雨,在她身后跟着钱风,朱雨看了一眼张兰躲进了教室,钱风在张兰身旁的栏杆靠着,双手放在栏杆上,偏头看着趴在栏杆上的张兰,“我很讨厌吗?”“是的。”“张兰,如果是我呢?”张兰转过头,看向钱风,“你不是你吗?”

  钱风看着张兰的双眼,那丝暗淡已经消失了,“高中我不会追你,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我叫钱风。”

  钱风离开栏杆,转身离去,张兰转过头,刚才那一瞬她又有了那种被看透的感觉,是自己想多了,摇摇头,张兰看向西边的天空,蒙哥等我,18岁我就嫁给你。

  王丽萍偷偷听到了朱雨和钱风的对话,虽然钱风立即下楼去找张兰,让她很紧张,很生气,但看着钱风这么快就面无表情地回来,她的心一下就落下了,她知道现在不能打扰钱风,她要做,她能做的只是等待。

  钱风回到教室后,坐在位子上,拿出数学书,边看边转着笔,他想说,但他不想张兰因为报恩而接受他,那样的关系太脆弱,他不想在承受被抛弃的痛苦,他再也不想。

  高一的生活很快过去,钱风和张兰见过几次,张兰没有那么绝,和钱风打了招呼,钱风经常在做*时看到张兰的身影,每次都只能将眼睛硬生生的转向,有些人一但进入心里,看着她的背影也是一种心痛。

  高一暑假钱风去参加了三亚青少年赛车大赛,他和他的飞虎夺得了第一,萍儿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硬是和他一起去了三亚,回来后两人的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

继续阅读:风之第四章 高二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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