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进入最艰难的时期,钱风很有能力,他可以当最年轻有为的总经理,但当董事长又是另一回事了,美莎能在他的带领下走多远成了外界讨论的热点,没有人认为他会创造辉煌,现在的问题是他能撑多久。
外面谣言四起,美莎内部也是议论纷纷,虽然知道美莎的董事长只会姓钱,但真正面对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
处在这一切包围中心的钱风却不在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不是一个概念,他将总经理的位子交给了自己的秘书,他现在要做的是将父亲的人脉真正继承下来,这些人脉有的很稳固,有的则很脆弱,父亲给他的笔记本上,详细说明了这些人脉与美莎的利害关系,没有这些人脉美莎可以说寸不难行。钱风亲自登门拜访,对于父亲标注为信任的,他都会深鞠一躬,对于父亲标注为注意的,他也会深鞠一躬。钱风用了两周时间将父亲笔记本上的人都拜访了一遍。
接下来,他就开始了真正的奋斗,做总经理时他只需管理好美莎,而做董事长,他要与各方力量博奕,他要把握美莎的前进方向。为此他需要更多的知识,更多的经验,但没有人会等他掌握了再和他交手,幸亏还有父亲留下来的忠臣,他们给了他时间。
为了这宝贵的时间,他将30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彻底变成了家,他将睡觉的时间分成了六个半个小时,每三个半小时睡一次,也就是说他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他是在模仿达芬奇的睡眠方法,这是他和私人医生探讨出的在获得充足时间的前提下对健康影响最小的方法。
有了时间,就需要学习资料,父亲的笔记本是他看得最多的,上面记载着父亲每次决定,以及这些决定产生的结果,父亲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句话,“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笔记本里有一部分是专门记录父亲的黑色手段的,每一个都在颠覆钱风的思想,强抢,欺骗,引诱,陷害,恐吓……
这些词他不陌生,但和父亲联系在一起就陌生了,自从知道天戈后他就清楚美莎不会是他所认为的那么神圣,但他没有预料到真相这么露骨,更让他预料不到的是张坤,张兰的父亲,竟然是被他的父亲害死的,父亲派人引诱张坤走上赌途,并最终导致了张坤破产。父亲对这件事的总结是,“把握人性的弱点。”
知道这事后,钱风每次去看望方雪时都怀着一颗赎罪的心,他不能责备父亲,父亲是为了美莎,但父亲的行为确实给方雪和张兰带来了伤害,他能做的只是尽力弥补。
笔记本总共五百多页,钱风看了整整一周,不仅仅是笔记本本身,它里面提到的事他都将档案拿来,仔细研究。五百多页是父亲一生的心血,看着笔记本,就好像父亲在他身旁亲自教导他,虽然这个父亲有时候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甚至背离了他的认知,但这才是父亲,他的父亲,父亲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面前,只为了让他知道他身处战场,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钱风将笔记本小心的放进抽屉里,现在已经是零晨三点,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可以小睡一会,办公桌上堆着两堆文档,站起来,伸展伸展四肢躯干,办公桌上,在两堆文档之间有一个相框,“爸,我看完了。”
照片里的钱天正抱着五六岁大的钱风,脸上洋溢着笑容,“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笔记本最后一面,钱天这样写的,“风儿,这里面有很多你不能接受吧,但这就是现实,我希望你学会这些手段,但我更希望你永远没有必要使用它们,你有一颗纯洁的心,爸爸没有能力去守护,对不起。”
东方乾认识钱风,他父亲要他注意的五个人中就有钱风。“天戈,美莎,有意思。”东方乾将档案扔在一边,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头,“你有天戈,我有青木,美莎,看来应该叫老爷子出手了。”东方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猎物的感觉真让兴奋。“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见他。”“知道了。”
敲了敲门,“爸,我来了。”“进来。”东方木一只手拿着烟斗,一只手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上,东方乾看了一眼上面的头版头条,“美莎董事长逝世”,“爸,你想动美莎吗?”东方木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眼里有道不清的苍桑,“有人死了,儿子,一个人死了。”
“爸,你怎么了?生生死死在我们眼前再平常不过了,不是你常教导我不要妇人之仁吗?”东方乾在父亲眼中看到了落寞,父亲真的老了,人老了心肠总会变软。
东方木摇摇头,将烟斗放到嘴边,吸了一口,“乾儿,他是我唯一尊敬的对手。”
“那就这么放弃大好机会?”
“乾儿,你太冲动了,你以为美莎和它身后的天戈好对服吗?”
“爸,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一直说要胆大,只有敢拼才会成功。”
“或许是爸爸老了吧,乾儿,这个你拿着。”东方木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儿子,“这是爸爸收购的一个传媒公司,现在交给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知道,爸,我会将他打败的。”“乾儿,青木会听你口令,让爸爸看看你的胆量。”“是,爸!”“你出去吧。”“爸,晚安。”
东方木布满皱折的手盖住报纸上钱天的照片,“老钱,我输给了你,我儿子不会输给你儿子的,因为他还有我。”
东方乾兴奋异常,这次真可谓心想事成,他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丝毫的怀疑,他有H大商业管理硕士学位,别人要花三年攻读下来,他只花了一年。那天第一次遇到王丽萍时,父亲正在为他办庆功宴。“钱风,准备迎接大爷的完美风暴吧!”
“天乾传媒集团今天正式成立,总注册资金达到五千万,在本市传媒集团中排名前三,市委相关领导,各界人士出席参加了开幕仪式。”钱风关掉电视,看向会议厅里的十几个人,“大家怎么看?”
“我觉得新闻里有夸大成份。”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钱风向他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坐在钱风旁边的男子开口道:“我们需要提高警惕,毕竟现在美莎处在多事之秋。”
“刚刚总经理说的很对,天乾这时候冒出来,显然是冲着美莎而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出。
“我认为,与其我们在这猜测天乾的目的,不如将精力投入到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在钱风右手边第一位坐着的年近六十的男子说道。
“安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坐在对面的一位也接近六十的男子站了起来,钱风顿敢头疼,“安叔,泰叔,大家都是为了美莎,不要伤了和气。”泰叔坐回位子,安叔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家,天乾集团背后是青木,他的董事长是青木少主。”
“那真要注意了。”安叔终于动容了,“青木和天戈的仇怨已经说不清了。”
“哼!这用你说!”泰叔转过身侧对安叔。
“好了,现在大家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涉及到青木那就不仅仅是商业竞争了,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安叔沉重地说道,“是啊,我们打赢过一次,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泰叔没有再争吵,在场中的人也只有他和安叔经历过那次拼斗。
“董事长,有些事我还不清楚,但我对青木和天戈有所耳闻,黑势力的事我不懂,我只能将美莎管理好。”
“老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师是钱风对洪镇的尊称,早在洪镇当他秘书时他就这样称呼了,“安叔,泰叔,你们对青木就要多留点心了。”“这你就放心吧,我田泰”“好了,不要吹了,你不烦我都烦了。”“老安!你什么意思!算了,现在大敌当前,不和你吵了。”“安叔,泰叔,谢谢你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老师你一会和各个部长交待一下,辛苦大家了!”钱风站起来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