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朝阳初露,冬梅绽放,又是一个大晴天。
白思薇由于夜间未休息好,依然高烧未退。所以迟迟没有起床。
日上三竿,谷无情竟还未来看她。白思薇觉得心内苦闷无比。之前叫他走,他还真走了?难道真得一点点都不在乎她么?
就在白思薇蒙头郁闷之际,房门被人打了开来。
接着,一道稚气未脱的女性嗓音响起:“姑娘,该用早饭了。”
“谁啊?”白思薇烦躁地掀开被子,却见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她。
瞧见小姑娘无辜的模样,白思薇忙转了态度,微笑了一下,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是你给我送早饭呀?”
小女孩向白思薇福了福身:“奴婢叫小云,是谷公子吩咐奴婢给姑娘送早饭的。”
“哦,很可爱的名字呢!”白思薇对她绽放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你呀,别奴婢奴婢地自称,怪不好听的。而且我也是一个婢女啊,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多礼啦!”
闻言,小云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可是奴婢这么称呼自己,已经习惯了。姑娘你是我们山庄的客人,奴婢这么称呼也是应该的。”
“这是多么迂腐的思想!”白思薇不禁抚额暗叹。只是,想想小云生在这样的年代,也难怪如此了。虽说唐朝已经很是开放了,但尊卑观念还是根深蒂固啊!孔老夫子呀,你的那些纲纲条条,在数不尽的益处之中也少不了许多禁锢人的思想的枷锁呀。
白思薇也不愿较劲,便转了话题:“对了,我家公子呢?”
小云恭顺地答道:“谷公子和庄主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那你知道去哪儿了吗?”
小云摇摇头:“奴婢不知。姑娘,饭菜都凉了,快些起来吃饭吧。姑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白思薇点点头,起身坐在床边,喃喃自语:“一大清早的,究竟去哪儿了呢?”
洛阳太守府。
赤焰门门主寒萧邪带着一群门人在太守府门前叫嚣。
谷无情和司徒枫影以及太守刘永廉正坐在太守府大厅里商量对策。
刘永廉约莫三十出头,着一身官府,胡须浓密,看上去颇有武将之风。
他听着外头的叫嚣,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这还没完没了了?看我不去通通灭了他们!”
谷无情眉头微微一皱,抿唇不语。
司徒枫影则是淡淡地微笑着,儒雅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刘永廉见谷无情面色不悦,便压下怒火,双手抱拳,向谷无情行了一礼:“王爷,微臣鲁钝,既不能冲动,那您看是不是要将此事禀告朝廷?”
闻言,谷无情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何必扰了天子,惊了贵妃?”
刘永廉面色一变,恢复了脾气,粗犷的面庞霎时因气恼而涨红:“红颜祸水,真真是祸水!”
司徒枫影双手叠在背后,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沉思之光:“刘太守,你胡乱说出此话,就不怕隔墙有耳,而被杀头么?”
刘永廉自鼻翼发出一声冷哼:“我刘某人为官一生,只为令百姓安乐,护国家兴盛。区区生死,何足挂齿!恨只恨那些贼人太过狡猾,竟煽动百姓造反!让我如何应付?如今除了洛阳,南边几个地方也出现了累似的叛乱,但却无一人告知皇上,简直可恨!”
“皇上说过,不准任何人任何事,打扰了他与贵妃的安乐。”谷无情讽刺一笑,“无人告知朝廷,岂不正常?”
“哎!”刘永廉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微臣深知王爷不让微臣前去,是为护微臣周全,只是……王爷,您……哎!”
谷无情眯起俊眸,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回宫禀告皇上?”
刘永廉看了看谷无情,道:“王爷,微臣深知王爷苦衷,只是王爷难道不能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朝廷安定……”
谷无情冷冷地打断刘永廉的话:“不到危急时刻,我绝不如此。依太守你在洛阳的权势,只要我们以智相对,胜算可观。”
司徒枫影坐到椅子上,轻抿了一口茶水:“如今敌人已在大门外,就算向朝廷搬救兵,也来不及。暂且先让洛阳的兵力压制一段时间吧。”
刘永廉点点头,道:“这些人打着‘诛妖妃,挽正道’的旗号,表面上为了挽救国家,实际上却是和突厥相互勾结,着实可恨!”
谷无情俊眸微眯,道:“赤焰门人表面上在太守府门外闹事,背地里绝对做了周密的计划,也许马上就会有人攻进来了,大家要小心。”
刘永廉对谷无情道,“王爷,既是如此,那依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胜算不高,微臣倒有一计。”
谷无情挑眉:“何计?”
刘永廉道:“微臣有一旧识,乃回纥大将军之独子,手中颇有兵力,若是请他相助,可加大胜算。”
“回纥人?”谷无情想了想,道,“回纥虽说素来乖顺,但毕竟是异族,其心难猜,怎能轻易相信?”
刘永廉忙抱拳道:“以他与微臣的交情,绝不会存背叛之心,这点微臣愿以性命担保!”
谷无情正欲开口,司徒枫影却道:“要回纥人帮忙也未尝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不但可以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凑足兵力,也可以给赤焰门的人和突厥人一个提醒,我们大唐国力强盛,朋友来自四面八方,区区反贼,不足挂齿。”
刘永廉赞同地点点头:“司徒庄主说得极是啊!王爷,您看?”
“既然你都愿意以性命担保了,我又能说什么?”谷无情道,“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