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节课结束的时候,润一收到了杏奈发的短信:“我有点事,还不能回去,你带着小亮先回家吧。晚上我会联系怜子姐,让她把亮的东西送来。”
看着电话的屏幕,润一有点儿无奈、有点儿沮丧地想:「才开始上课第一天就这么忙……哎,虽然我也没真的在期待小杏能像以前那样,但既然都说好了让我参与,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亮从后面拍了润一一把:“发什么呆呢?”
润一直接把手机拿给亮看:“她叫我们自己先回去。”
亮看了看润一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他其实是不想就这么回去的。亮建议道:“不如我们去逛逛校园,或者去篮球场看看?”
润一刚想要开口回答,小原琉架突然插了进来:“水沢君,上田老师叫我们去下办公室,是说周末集训的事。”
“哦,来了。”润一回答了琉架,又对亮说,“先等我一下,回来再说。”
***
「集训的目的是让新生能够尽快互相认识,促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润一回想着上田纶子刚刚说过的话。新生集训这种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爱染学院的制度是可以从小学到大学一路直升的,所以除了小一的学生和少数转学生外,“新生”这个词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这让润一乍然觉得,自己以前不太需要费心去记忆新面孔、新名字,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水沢君?”看见润一对着班级名单发呆,琉架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
“嗯?什么?”因为一只陌生的手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晃,润一下意识地迅速向后退了一小步。其实,除了自己真正信任的人,他是不愿意随便和陌生人接触的,身体太过靠近更是令他难受。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但是琉架立即就感觉到润一特意回避的意思,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点儿伤害,不过她马上调整好了心情说:“你那么认真地看名册,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润一摇摇头,继续跟着琉架向1-S的教室走去:“不,没什么。只是一下子要记住这么新的人名和面孔,对我来说有点儿不习惯……”
「这么说他以前上的是一贯制的学校咯?」这样想着,琉架顺口问道:“水沢君你以前是就读哪所中学的?”
“爱染学院。”
「那所有上百年历史的名校么?」这让琉架非常讶异,不自觉地沉默了,「爱染学院可以说是贵族学校中的贵族,一般家庭背景的孩子想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相比较之下,德惠虽然升学率高,但只能算是近20年崛起的新贵而已。虽然水沢君没有直接承认,但他以前既然是在爱染学院就读的,看来在同学中盛传的那个消息应该不会错,他肯定是来自那个号称日本化工界龙头的MZ集团的水沢家。但是,以他这样的家庭背景,又是满分的成绩,他没理由放弃那所爱染学院,来到德惠啊……莫非是因为那个女生?」
在两个人快走回到1-S的教室门口前,琉架问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和二年级的女生一起乘车来的,莫非是水沢君的姐姐?”
润一听到有人问杏奈的事,不自觉地就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不想多说,只是随便地应付道:“嗯……算是吧……”
这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却更刺激了琉架的好奇心:“为什么说算是呢?开学典礼的时候,似乎没看到你们在……”
“小原同学,这是我的私事,似乎不关你的事吧?”润一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过都只是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的,而私底下,他会容忍、会宠爱的只有杏奈。
“水沢君,我只是……”面对润一出乎意料的冷淡与疏离,琉架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害怕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僵持住,更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心急了。
“我们是同班同学,也同时担任委员,以后要一起工作的机会还很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遵守好同学之间该有的礼仪,这样共事起来才不会有麻烦。而我的私事,不是你应该关心的……”站在1-S的门口,润一此刻的声音冷硬极了,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说完就转身拉开了1-S的门,“那么,明天见了,小原同学!”
教室里只剩下还在等润一的亮而已,他看到在润一打开门的瞬间,琉架流着眼泪转头跑开了。亮疑惑地看了看跑远的琉架,又看了看润一:“她怎么了?”
“她问我小杏的事。”润一伸手接过亮递来的书包,他知道自己对琉架说话过重了,态度也过于严厉了,不过他不后悔。
「原来是踩线了,也难怪,这个小原同学太过心急了。可惜她不知道以前在爱染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润一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来这里的。」亮知道多说无益,便转换了话题:“我知道杏奈姐在忙什么了……”
润一霎时间眼睛一亮:“忙什么?”
亮走向教室的窗户,然后指了指校园里面的花圃:“你看。”
润一顺着亮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正蹲在花圃前翻土的瘦小背影,不自觉地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走,我们去帮忙。”
“嗯。”亮点点头,也将书包跨在肩上。
「这次,绝对不会让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了!」在离开教室的时候,润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