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理工大在全国都是一所名校。
而华强则是这所大学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起初高考分数是上不了这个学校的。因为学校补录,而且华强分数线勉强达到标准,家里人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去疏通关系,这才勉强踏进这所大学的门槛。
跟大多数大学生一样,刚进校门的华强很努力的上每一门课,而且图书馆之类的好学生聚集地华强也是常客。但是这个情况也只是坚持了一个学年而已。
到了大二的时候,华强已经跟宿舍的几个损友同流合污,而且基本做到了夜夜通宵上网,没事追追外系的姑娘,生活也是其乐无穷。每日上课,也基本做到,第一节必睡,二三节选睡的境界。到后来基本能逃就逃,有些选修课上百人同时选,老师也记不住谁是谁,因此只要期末考能过,六十分万岁。
这不,马上就要到二零一二年的期末考了,看着必修选修近二十门的课程,华强也只是皱着眉头苦思着。
“坏了!如果不是今天看选修科目,我都不知道选了一门堪舆课!”华强在乱糟糟的宿舍里,对着另外几个损友,诉苦道。
华强同宿舍一共六个人,最近都抱起课本,拿起练习册,跟同班同学求爷爷告奶奶的借笔记和重点,用最后一个月时间突击下各科目,以便期末考能少挂几门。
其中一个正照书画重点,头发油腻,面色苍白的准“宅男”吴小超抬头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华强,而后说道:“堪舆课?就是今年最新开的那门?啧啧啧!我说强哥啊,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啊”
华强作势拿手上的英语词典砸吴小超,待吴小超合掌讨饶后,才问道:“什么意思?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门鬼课!而且选了之后还给忘掉了。不过也不一定稳挂吧?实在不行我信春哥,小小堪舆课,能难住春哥的信徒?”
其余的几个舍友也加入了两人的讨论,这不讨论不要紧,一讨论华强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原来学校是没有这门课的,不知道校长抽了什么筋,今年开学后,竟然加了一门堪舆课,而且对外宣称是宣扬国学。
最变态的不是这个,而是堪舆课老师,这个老师的出现才是堪舆课的热门。并不是因为这个老师很出名,情况恰好相反,而是这个老师名不见经传。像什么高数课老师,都是顶着博士生导师的名头,在全世界的著名教育杂志上发表过论文。经济统筹学老师,也在国内名气超大,出版了许多经济类、财经类的书籍。还有什么顶着教育部高等教育编制组的大学语文老师,甚至连冷门的数学发展史老师都是名头大大的。学校里里真是博士后满地走,教授多如狗。
而这位堪舆课老师,在任职后,都没有被大家听过。后来有好事者,在网络上人肉,搜索,最后得出个结论就是,要么这个老师用的是假名字,要么就是忽然出现在人间的。
华强瞬间蔫了,因为是新课程,谁也不知道老师的脾气,而且这门课可恶在并没有教科书,据说有一天用《易经》讲课,第二天便换成了《九章算术》,想从教科书上划重点,那是做梦。华强掰着指头计算着。为了保证学分,他是压着学分底线去选修的科目。也就是说,如果想平安无事,这门课的学分说什么也得拿下,更可恶的是,明明是选修课,学分值却是和必修课一样多。
华强挣扎了片刻,脸上露出毅然的表情说道:“下午刚好有一节堪舆课,我得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待华强说完,其余五位损友各个露出一副祝你平安的表情,便不再去理会华强,埋头苦读起手里的书籍。
“下副本、推BOSS,组团开黑的时候你们个个义气非凡,这到生死关头了,你们就看我的笑话?”华强愤愤不平的吼道。
旁边吴小超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看我们几个那个想是能帮你过堪舆课的人那?别说替考什么的,就是发个小抄给你,也找不到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谁让你选这么个变态课程?”
另一位损友小张也跟风说道:“就是,假设你选了量子物理,我都能找人看看能不能弄点考题来,你这我找谁去啊……自求多福吧你!”
华强瞬间又蔫了下来,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一个本子,动身去上课,便走便嘟囔道:“一群没有义气的崽!别让老子考过去……”
当华强步入教室的时候,他瞬间心凉了半截。一个讲公开课的教室,本来能容纳近三百人,现在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二十来人,也就是说,选这门课的人并不是很多,想想自从自己选了这门课后便一次都没有来过,指望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一个三十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进了课堂。他戴着一个黑边眼镜,一身西装革履,头发却是如女生一样披在肩膀上。华强望去,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华强只见那老师从身上不知怎么摸出一个罗盘,然后围着空荡荡的教室走了半圈,又举手掐算片刻后,这才抬头望了望教室稀稀拉拉的学生。
“神棍!”华强心里下了这么一个定义,他打心眼里不信什么风水堪舆,他现在觉得,当初选修这门课,定然是脑袋被门给夹了,虽然这位老师造型独特,却也改变不了他对这门课的评价。
那老师看了学生片刻后,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今日不宜授课,同学们自习即可!”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华强刚一听到这老师的声音,觉得声线很好,声音稳而悦耳,但是听到老师讲的内容后,他瞬间震惊了。
他来是想打探考试内容的,这什么都不讲让学生自习,而且自己还找借口开溜,就算自己也算经历过风雨,却也被这奇葩老师给打败了。一股子怒气无名而生,华强瞬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喊道:“你这神……什么老师啊?一句轻飘飘的不宜授课就要开溜?”
当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华强瞬间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冲动,看着全班仅有的二十多个学生如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他脸皮再厚,老脸也经不住一红。
那老师抬头看了看华强,因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华强身上,所以并没有看见这老师嘴角的一丝笑意。
“这位同学,看起来面生啊!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童,单名一个天。不知同学如何称呼?”
华强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去望童老师,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姓华,单名一个强字。”
说罢后,全班忽然爆出一阵笑声。华强无意中竟然也学着童老师的口吻来介绍自己。
讲台上的童老师微笑了一下,示意同学们安静,然后看着华强说道:“今日地支与本年、本月地支相冲,且天干不合,主有大难,自然不宜授课。既然我教授你们堪舆,自然是要把握这个规律的,你可明白?”
教室里的同学们听到童老师这么一解释,便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华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别扭无比,而且华强脸上滚烫,心中一横,便想到,什么都可以丢,就是面子不能丢,于是硬着头皮反问道:“童老师,我还是不明白,况且这个上课还要挑日子,在学校我从来没有听过!”
讲台上的童老师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华强说道:“如果我前面要走,便没什么事,但是我要给你一解释,那么首先我们教室的玻璃便要没有了……”
不等童老师解释完,华强只听见啪的一声,身后的玻璃便应声而碎,一个皮球在地上缓缓的滚着。
在这一瞬间,华强如做梦一般,他看了看站在讲台上的童老师,再看了看地上的足球,又望了望窗外闯祸同学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无言以对。
而童老师则走到台下,拾起皮球,对着窗外的学生淡淡说道,下课后到办公室来领,便又走到讲台上,望着吃惊的众人。转头微笑着对着华强说道:“华同学,这你也该相信了罢?”
华强用力甩了甩头,心里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抬头强词夺理道:“童老师,这肯定是碰巧了,你在讲台上能看见后面,刚好看到他们踢球,才故有此一说的吧?”
不过华强这番话却也说进了大部分学生的心里,他们也不太相信童老师能预知未来。
童老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一笑,说道:“罢了罢了,今日就为你解说一番吧,不过……后果嘛,你自己承担!”
华强心里一横,想到大不了挂科,便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一副任杀任剐的表情。
教室里便传出一阵悦耳的声音,不得不说,童老师的声线确实非同一般,如果用心去听他说,光声音都有种享受的感觉。
“华同学,为师知道你为什么来,如果不是半年前你看错科目表代码而且只看学分,不看科目,也不会选到我这门课。如果你不选我这门课,那么今日便无此事发生。如果今日无此事发生,如果今日我不授课,则教室玻璃不会碎,而你,华同学以后也不会有神形俱灭之劫。若我不为你解释,那么二零一二年便会是人类纪元最后一年……”
“打……打住!”华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开始的时候,听童老师讲他选课之时,还略带惊讶,听到后面,直接被童老师的“旷世言论”将前面所述给全盘打翻了。紧接着华强然后说道:“第一这只是一堂普通的课,跟玛雅人二零一二年世界末日一点关系都没有。第二,一定要说的话,童老师,我们不是来听你讲小说笑话的。第三、你方才所述用的方法一定说的话,是马克思的辩证思想,和中国古人的堪舆没有关系。第四、好荒唐……我说完了!”
讲台上的童老师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已然微笑着看着华强,淡淡的说道:“金丹之道,包罗天地之大道。窃夺造化之道也,至尊至贵,至神至妙,非容易而知……所以包含辩证思想并没有什么,何况堪舆只是金丹大道里极小的一部分。而世界末日与今日的关系,我不予回答,再者,如果你没来,那么这只是一堂很普通的自习课,但是你却选择了来上课,那么这堂课便不再普通。最后,华同学,你想不想通过我这门考试获得学分呢?”
华强觉得讲台上的童老师讲了半天,唯有最后一句话才是他今天最想听到的,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