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迟来的成亲
沉睡的香皂2018-11-07 14:302,537

  那一年,霞光飞舞,陌上花开之日。艳阁女子与神武将军的美丽爱情最终还是以一人离去为仓促无声的结果。就如同一首才华卓然的诗词,用典、韵律、意境、皆让人喟叹不止,可是却丢失了最美的词句,化为凄美的遗憾。

  百里司垂首沉默地坐在那日与清乐说话时坐的位置上。距离清乐离开百里府,已经有三日了。百里司猜测,清乐定是回了虫谷,回了家。

  豆蔻年华的女子,初次离家,初次动情,就堪堪得到了这样无情地回应,一定万分难受,万分委屈。

  百里司看向对面的座位,较花瓣还要柔嫩,较冰泉还要纯洁,较朝霞还要灿烂的女子又回来了。

  她说:“如果我被留在了皇宫,做了妃子,就不好了是吗?你不愿意我嫁作他人妇是吗?”

  百里司难得地勾起唇角回答:“是。”

  她说:““这样不够的话,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百里司捏紧了手,颔首道:“好。”

  对面,天女般的人儿露出了化冰春水的笑容,继而渐渐消失了。

  现如今,是百里司亲手赶走了这只含情的蝴蝶。一人离去,冰封万里。

  百里司的笑容渐渐淡了,最后隐匿于寒潭里。眉目、唇角、面庞,皆是恢复了以往麻木的僵硬。

  他解下随身系着的暗纹荷包,解开封口,自里取出一枚小却精巧的珠花。像这样的珠花,本该是几只几只一起簪在耳旁,拢起发侧。这一只,便是当日自己本以为在劫难逃一命归西,但是又死里逃生的时候,醒来时在身旁的草丛中发现的。

  “清乐,这物件本该还与你,可是我暗自留了下来。你离开了,也许再也无法相见,那就许我留着,留个念想,留个证据。”百里司对着珠花轻声地说。

  夜晚失眠时,百里司会取出母亲司凉陌留下的玉箫,推开西边的窗,将珠花放在月光下,也将思念放在月光下。

  一箫一夜,悠远绵长。

  有谁知,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清乐望着远处人迹罕至烟雾缭绕的山峰,抬手用帕子揩了揩额头上细密的汗,长呼一口气轻松地笑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是到了。

  驭马缓慢行至越来越早木繁盛的森林深处时,马儿忽然停了,再也不肯前进。清乐理解地翻身下马,解开马儿身上的缰绳,放下马鞍,摸了摸马儿的头说:“这么些天谢谢你啦,我也不要你进去了,里面毒虫太多。你自由了,再见。”说罢又拍了拍马儿的头,这才转了身。

  回到家的叶叶比清乐还要兴奋,三下两下就蹿上一棵树,一爪子按在树干上的一只虫子上,压扁虫子后又心满意足叼起来吃掉。虫谷里的虫子虽大多有毒,但是对于火狐叶叶来说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说起叶叶,最重要的莫过于它的血对于医治虫谷少习徒晟天的作用,晟天自幼体内便多寒毒,医治寒毒最好的药物便是火狐的血,每年饮一碗,便可有效压制寒毒发作。

  所以自从捉到火狐后,虫谷便将它养了起来,火狐渐渐通了人性,就一直随着虫谷。

  清乐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在原地一连转了几圈,森里里清洁通透的空气沁人心脾,回家的感觉果真是很好的。

  看到坐落在山谷中的些许房屋后,清乐的愉快心情更上了一层楼。可是见到谷里的人后,发现每个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清乐也就奇怪了,难道谷里有好事么?

  “师父!”清乐如同脱兔般奔到无垠的身边,笑着挽起师父的胳膊,见师父也笑着望她,于是开头问道:“师父,叫我回来,真的是要更帝了么。”

  无垠郑重地点头,缓缓说道:“乐儿,前些日子,水玉说她想通了,要与师父结为连理。师父想了一宿,决定成亲后便让位与你。”

  江湖上最易被人遗忘的虫谷一派,其实还有另一番不为人知的玄机。虫谷的掌门,便是纵横整个江湖,撒网最大,影响力最广,渗透力也最强的一个组织——白帝,的“令”

  虫谷九名弟子,也分别是“白帝”的令徒、习徒、少习徒。在当任“令”与当任“习”“少习”的管教下下,这九名少年,便能在“令”主动退位后承管新的“白帝”。

  当年殷氏一族造反,本来胜算不大,可是殷泽邵不知从哪里得知“白帝”,便通过联系“白帝”下的一名成员费尽心思地寻到了“少习”,开出了极为诱人的条件,从而获得了“白帝”相助,顺利翻了大擎的国土,改朝换代,从此入主金銮殿。

  二十几年前,令徒无垠还是一名翩翩少年的时候,爱上了同样是为少习徒的水玉,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水玉却对无垠没有情谊。

  后来水玉到了历练的年纪,便出了谷,进了“香盏楼”做了一名歌姬,在推杯换盏旖旎飞花的地方熟识天下。

  就像戏曲中那样,歌姬在众多来人中,认识了生命中的人,那人便是当朝大将军。

  二人在越来越多的交集中对互相暗生情愫,将军毫不在乎水玉身份执意要迎娶之的做法更是让水玉放下心中最后一道犹疑,翩跹一舞间便融进了将军的怀抱。

  二年三月,水玉为将军诞下一子,满府的其乐融融下,悲剧也即将来临。

  此事被同在一地处的玫玉知晓,恪守条例的玫玉将实情汇报给了师父,师父下令捉拿水玉回谷。万般无奈的水玉只好在留下一封书信后便同来者一同回到了虫谷。

  “白帝”每届都有九名徒子,其中,令徒如果为男,则其余皆为女,令徒如果为女,则其余皆为男。习徒与少习徒只能选择令徒,而不准与他人结为连理,否则将给予重罚。

  水玉不仅与他人结亲,更是留下子嗣,于是师父便要给水玉重罚,砍去其双脚。

  无垠直到此时依旧不改对水玉的感情,跪在师父面前两天三夜才为水玉免去如此重罚。

  几年后,“白帝”同意协助殷泽邵打天下时,水玉更是竭力阻止,无奈本就有错在身,更是人言甚微。

  水玉得知夫君孩儿已死后,万念俱灰,对于无垠的感情更是无法顾及。

  “水玉婶婶同意了?真的?”清乐惊喜地问师父。其实她并不知道为何水玉婶婶对师父的爱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水玉婶婶为什么总看起来那么悲伤,问别人,别人也都说不知道,或者闭口不谈。

  无垠爱怜地顺了顺清乐的头发道:“师父与水玉婶婶隔几日便成亲,然后便开始筹备更帝大典。乐儿,你年纪还是这么小,就要开始辛苦了。”

  清乐故意大惊地说:“难道师父就不先助徒儿几年,等徒儿熟识了那些事后,再彻底撂摊子么。”无垠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丫头,明知故问,师父当然不会。这么大的摊子,师父还不放心全部都交给你。”

  看着谷里处处张贴的大红喜字,清乐高兴过后,又随即黯淡起来。师父那么艰难的爱情都终于修成正果了,自己的爱情,会不会就这么一直花谢呢。

继续阅读:第三十三章 王后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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