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孝天真的让赋天写了,司司你看,大家的表情都好好玩啊。”清乐和百里司共乘一骑,笑得一抖一抖的,坐在后面的百里司也跟着笑。
百里司仰起头看向军旗。写有好看的“擎”的藏蓝色旗子在寒冷的冬风中猎猎作响。百里司扯了扯自己的大麾包着清乐,握着缰绳,驭马走向全新的擎国国土。
“集英叔叔!你看你看,好像一条龙啊。”小铃铛卓当歌的手被贺集英拉着,另一只手指着远方军队的长龙兴奋道。
“是啊,终于回来了。”贺集英长久郁结的心思化开不少。
八个徒弟走后不久,无垠也带着几个随从带上地宫里的擎国大臣们一起向金临进发,等待凯旋归来的好徒弟们。不料凯旋是凯旋了,军旗被手快脚快的徒儿们换了过来。虽不成体统,但无垠不做多规矩,打心眼里跟着大伙一起欢呼。
这边楼顶上听见欢呼声,原本聚在街道上聊天的百姓们赶忙跑到有利地势,或者搭了梯子爬到自家屋顶瞅着。开始还有人愣着不知该做何反应,后来欢呼声越来越大,直呼大擎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不知如何的百姓们便也都不惧,跟着一起欢呼起来。
不用说,带头呼喊的自是无垠这边的小孩子,然后是大家伙一起喊。
百姓们高兴了,午门外等候天子御驾的皇军禁卫就不那么好过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禁卫军里有半数是殷泽韶当年还是藩王时府上的守卫。大伙现在站在午门前看见擎的旗子越来越近,大军整齐的踏步声越来越近。哪个心里还会有反抗的心思呢,即使有,也在浩浩荡荡的军队面前眨眼便魂飞魄散。
于是乎,大家心里一致决定倒戈跪迎。在禁卫军总领的吩咐下,整齐一致半跪在地上,一遍一遍重复:“大擎江山千秋万代!”
第二道太和门前的仪鸾司与众太监宫女压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闻得门外一声一声的“大擎江山千秋万代”,品阶高的有胆子,凑到门旁玩外瞄,却受到视线限制,只能看见一层一层的禁卫军。
“乔正使,你说外面这怎么回事儿的呀,是本公公幻听了吗?”一个大公公凑到仪鸾司正使跟前细声细气地问。
仪鸾司众侍卫皆是身穿最好的一套华服,个个儿又长得英俊,站在一起煞是好看,一群人看着乔正使,希望他能做个决定。
乔正使目光扫过太和门前接驾的众人,扬了扬眉,示意众人跟着他做。然后他转身,单膝着地,循着外面呼喊的频率,朗声道:“我大擎江山千秋万代!”
乔正使一跪,太和门前立即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跟着乔正使一起喊。仪鸾司侍卫人虽少,但是本就比禁卫军武艺高强,内力浑厚些,再加上太监们尖锐的公鸭嗓和宫女们脆生生的声音,竟是盖过了门外的禁卫军声音。
太和门外午门前的禁卫军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将乔正使改过的台词听了个清清楚楚,思考了加了个“我”字后的效果,于是一个个都利索地改了过来。
先前就说过,擎国的威严已经在所有擎国人心中根深蒂固,今日这迅速地倒戈相向,除了少部分人是迫于形势怕死才喊的外,其他人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心甘情愿。
不断前行的军队听到皇城传来的阵阵高呼,顿时都高兴起来,队伍前头端着小旗的将士都使力将手中的旗杆舞动起来,即是回应了皇城那边的呐喊,又是带动了军队里高涨的热情。
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的百里司清乐孝天众彼此皆是相视一笑,没有料到这般轻松容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崭新的属于擎国的皇城。
尤其是百里司,过了几年谨慎隐忍的生活,此刻终于发自肺腑地舒展着唇角。百里司想起了幼时,父亲将他带去军营里观看练兵,晚上是百里祈敬手下一个副将的寿辰,于是大家点起篝火,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唱起了军营里最豪迈的歌。
“刀磨锋!枪擦亮!黄铜战铠马鞭扬……”
自从擎国成为简国,殷泽韶颁布严明苛刻的军法起,军营里几年都未曾响起唱这首歌的嘹亮歌声。此时由百里司豪迈地唱出来,会唱的将士们几乎都是立马响应起来,歌声越来越雄壮威武,将士们完全忘记了奔波数日的劳苦。
唱着唱着,有人的眼眶开始发红。
不会唱的将士们,在大家唱过一遍,熟悉了后,也跟着一起含含糊糊地吼了起来,不知道的歌词的时候,便是一阵“嘿嘿嘿嘿”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悲壮的气氛一扫而空。无论是擎国的将士,还是投降后的殷泽韶亲兵,不论彼此地勾肩搭背乐呵呵起来。无论是骑在马上的,走在地上的,还是坐在马车里的,都一边笑一边一起唱着军歌,西漠九霄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此刻索性下了马,混在漠中宫队伍里和大家一起瞎起哄。
阴了数日的天空开始挥洒出金光万道。照耀在这片重拾温情的土地上。
清乐倚在百里司的怀里扭着脑袋,看他开心地吼着歌,笑容绽放在脸上都没有停过。百里司唱个不停,感染着清乐也开始唱,一清澈一柔婉的声音搭在一起唱着这男儿的歌,别有一番味道,前面不少将士止了嘴,起着哄听着这二人唱歌。
一曲终了,噼里啪啦响起一阵掌声。
“将军!弟兄们长得磕碜找不着媳妇儿不知道亲嘴儿是个怎么回事儿,您给示范示范?”前面扛着旗子的将士胆子肥了,没皮没脸地开玩笑。
自百里司深入军队带领亲兵冲锋陷阵起,便有人私下以将军称呼百里司,一来二去传开了,大家伙便将这个俊逸无双的年轻人供为将军,可见百里司深得军心。
他这么一起哄,顿时无数将士开始叫唤。
“亲一个!亲一个!”
“将军您看大家伙儿这么开心,就亲个呗哈哈哈哈。”
民意如此,百里司目光灼灼地看着清乐,清乐被起哄地脸颊红扑扑的,弄得百里司心中痒痒的,便勾下头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
“哎呦将军!这可不过瘾呐!弟兄们要看亲嘴儿嘿!”
百里司知道清乐面皮儿薄,自己也不爱在众人面前秀恩爱惹人嫉妒,便沉了沉脸道:“闹够了就行了,见好就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清乐勾着脖子用嘴给堵住了。
周围静了静后,终于满意地爆发出了掌声。
西漠九霄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爱妹心切的他虽然老大不乐意看见自己大妹子就这么小绵羊般的顺着那个男的。可看着百里司那张真正的,长得比自己还标致的脸后,便也半推半就地算了。
清乐跟百里司甜甜地亲完,阴笑着看向并排骑马的桀天和洌天道:“你们两个!我也要看亲亲!!”
桀天洌天靠得及近,本来垂着磨磨蹭蹭几乎要牵在一起的手顿时触电般松开,桀天瞪了清乐一眼,这等断袖的事儿怎么能就这么说了出来。
底下的将士们顿时了然于胸。也不想想这都是些什么人,这可都是在男人扎堆的军营里混大的!军营里人挤人,难免会摩擦出一些男男小火花,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于是跟着清乐一起起哄。
这么一笑一闹,长龙般的大军很快就到了皇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