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林修凤担心的看着站在窗口发着呆的言如霜。可是言如霜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一句话都不说。有没有听到林修凤的话，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冬天的离别，在莫斯科的深夜……”言如霜轻轻的哼起了那首《莫斯科没有眼泪》，那首她曾经唱给慕幻林听过的歌。唱着唱着，眼泪也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
“小林啊，快点来帮忙。”慕幻林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慕母正满头大汗的在厨房忙着。一阵阵只属于糕点的甜香味直窜进鼻孔。
“妈，你在干什么？”走进厨房，慕幻林吃惊不已的看着慕母做出来的各式各样的糕点，不明白慕母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林，小丫头今天出院，妈做了些糕点，你带过去给烟头，给她尝尝。明天就是新年了，做些糕点让丫头也开开心心的过个新年。”慕母边做便笑着看着他。
“看来，我错过的考试还不止一科呢。”慕幻林在心底叹气。
除夕之夜，言如霜披着外套上到了顶楼，望着远远的地方不停闪烁的七彩烟花，不知怎么的，就好像看见了穆翰林的脸，看见了他正对着自己在笑。
“真的是思念太过泛滥了么？都出现幻觉了。”言如霜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微微泛着苦涩。
“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么？真的觉得我自是你的幻觉而已？”慕幻林扶住她的肩。真实的触觉让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始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因为舍不得某些人，所以，来看看。”
“是么？可是，某个人现在不想见到你，你不是知道的么？”
“知道，可是她总是会口是心非，是个小淘气鬼。”慕幻林看着她笑，然后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才不是。你不要乱讲。”言如霜扭过头，不看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有很多的吃的东西，还很可爱哦。走咯。”慕幻林一把搂住她，没等她答应就拖着她下楼去。
“那是什么？”远远的，看见桌上的东西，言如霜还是有一点点的惊喜，慢慢的在心底酝酿成了幸福，“你先闭上眼睛。”言如霜看着他，看到他很认真的点头，言如霜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可以睁开了。”慕幻林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子前，才轻声的说。
“兔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她差点以为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那只。
“还不错嘛，认得它是只兔子。”
“啊？不是我养的那只。呵呵，可是，这是谁做的呢？你么？”言如霜拿起桌上的小兔子，然后看着慕幻林笑。
“你猜猜看。”
“你这么说，那肯定就不是你，你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算了，是不死我做的，反正你只要吃就知道是不是我做的啦。”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么？”
“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我怎么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快说了。”
“不要。”慕幻林摇摇头，笑着跑开。
“你快说啦。”言如霜本想去追他，但是胸口一阵闷痛，让她痛得几乎站不起来。
“霜儿，你怎么样？还好么？”看到她突然的蹲下，慕幻林急忙回身扶起她，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你快点说，里面有什么？”
“好了，告诉你了，里面啊，掰开来就知道了，看。”慕幻林拿过她手中的糕点，轻轻的掰成两半，里面是一颗透明的玻璃珠。
“这是什么？”言如霜拿起玻璃珠，很是好奇的放在手心把玩。
“玻璃珠啊。我小时候最喜欢跟哥哥一起玩了。每次哥都会输给我，你知道为什么我哥总是会输么？”看着她迷惑不解的脸，慕幻林忍不住轻声笑了。
“大哥哥怎么会输呢？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欺负他了，对不对？”
“不是啦，是因为我哥很会念书但是不爱玩，所以总是会输给我啊。”
“所以还是你欺负他嘛。”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慕幻林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叫道，明明就是他在跟她聊天，可是她却一直偏向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啊。对了，婆婆呢？还有老江和小姨呢？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去公园了。他们说啊，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们很放心的把你放在家里啊。”
“留在家？真是的，花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找不到它，真的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不是还有我么？你这里有没有琴？”
“你说的是钢琴还是小提琴？还是别的什么琴啊？我这里有很多的乐器，但是我都不会用，所以就一直放着了。”
“既然有，那就带我去找琴啊，我弹琴给你听。”
“你不去找她么？今天是除夕呢？中国的神话传说里，除夕也是情人节呢。”
“我们可以不要提到她么？”慕幻林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甚至带了一点点的愤怒。
“不可以。因为你有告诉过我，她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应该去陪她，陪你的情人。而不是在这里陪着我，陪着一个生病，而且不知道哪天就会挂掉的人。”
“那你答应我，不许伤心，不许激动，不许一个人哭。”
“嗯，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心，不会激动，也不会一个人哭。我会好好的，在家里等婆婆，等小姨回来。”言如霜很努力的朝着他笑。
“嗯。这样才乖嘛。我也答应你，我不会去找她，也不会做任何的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很小心哦。”
“嗯。”言如霜笑着看他，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我不哭，不能哭，真的不可以，答应过他的，不可以哭的。”坐在桌前，言如霜一点一点的将糕点送进嘴里。可是，眼泪却一刻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一个人哭的么？”看着她坐在桌前，伤心的掉着泪，一直在外面没有离开的慕幻林看着心疼不已，终于忍不住回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你来了，所以，我不是一个人哭。”虽然脸上仍然挂着泪，但是她还是倔强的争辩着。慕幻林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放不下的，始终还是会放不下。
“霜儿，你要快乐，真的要很快乐，知道么？”看着她安静的水溶，慕幻林的心里微疼，却还是挣扎着将心里话讲出来。
月亮冷冷的照着，地面上亮堂堂的一片。远处不断的传来人们的欢呼声，新年，真的来了。方敏站在邵华的墓前，白色的长发飞扬着，在月光里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来。
“小敏。”黑暗的气息在身边环绕，告知着来人的身份。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滚，你休想我告诉你任何事情。滚！”
“霜儿，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滚开。霜儿怎么会是你这种人的女儿，她是我姐姐方茹的女儿，不是你的。”
“这么说，言凯也不是霜儿的父亲。”
“滚开啊。”方敏捂住耳朵大吼，身旁的墓碑在吼声中被震碎了好几块。
“小敏子。傲影，霜儿是我言家的人，她不可能会是你的女儿。”林修凤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方敏身后。
“我会查清楚的。”傲影黑袍一扬，隐没在一片月光的静谧中。月光里，林修凤的脸显得平静无比，似乎再大的事，也能平静的过掉。
“凤姨。”
“放心吧。霜儿也是时候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可是霜儿现在的身体……”
“这也正是我现在所担心的。可是，这件事，她也总会知道的。我们只能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了。”
“霜儿，你起来了？”看着言如霜醒来，方敏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
“他呢？”言如霜虽然注意到了方敏脸上的笑容，但是她还是没办法不去开口问慕幻林的存在。
“他总是要回家，对不对？”
“我能去找他么？”
“当然可以啊。可是，你想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找他来呢？”方敏看着她，眼神里是她所熟悉的温暖和关怀。
“但是打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说你想他了，让他过来陪陪你，就这样啊。”
“可以么？”言如霜看着她，像是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什么一样。
“好，我试试看。”言如霜拉开抽屉，拿出手机拨通了慕幻林的电话。
《莫斯科没有眼泪》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慕幻林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就跑进房间里抓起电话。
“霜儿，你起来了？”电话一接通，慕幻林就先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我？”言如霜听着他的声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铃声是你唱过的那首歌啊，你不是把它弄成我的铃声了么？所以我当然知道是你啊。怎么样，吃早餐没？”
“没有啊。你可不可以……”
“可以做什么？”
“可以过来陪我一下么？我，我很想见你。”
“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去。”
“嗯。”
“妈，我现在要去言家别墅，你自己现吃早餐吧。我走了。”挂掉电话，慕幻林对着正在收拾房间的慕母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小林。你把这件毛衣给小丫头带过去。最近这几天天气可能会更冷，我担心她那小身板会着凉。要是她真的想你陪她，你就陪陪她吧，知道么？”慕母边说边递给他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她给言如霜编的白色毛衣和一顶白色的毛线帽。
“好，我知道了。我先走咯。”
“嗯，路上小心哦。”
“知道了。”声音传来，慕幻林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