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中的凤凰纸鸢,觉得人家把纸鸢好不容易做出来却没人放,实在对不起人家。我扯着纸鸢在漫漫山坡上飞跑了起来,纸鸢慢慢地飞高了。我看着在蓝天中变得越来越小的纸鸢,开心地笑了。
放纸鸢,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你可以控制它的高低,你想让它有多高,它就有多高;你想让它有多低,它就有多低。
因为一心看着天空上那个点,我没有注意脚下,只觉得一个趔趄我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倒了下去。
身下却没有预想到的疼痛,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
我忙翻过身来刹那间与师父四目相对。师父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下流淌着迷离的流光,妖冶地流转。我小声地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看着我应了一声:“嗯!”
我又看了看师父:“师父,你不是嫌我重吗?”那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师父看着我,妖娆的薄唇一抿:“确实很重!”
我刚想辩驳,师父伸手一揽将我放到了他身边的草地上:“清浅,为师教你看天空!”
我只好乖乖地躺在师父的身边,师父的手一直揽着我的腰。湛蓝的天空遥远得仿若相思。我转过身,看着师父:“师父,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师父将头转过来,近得仿佛我们的鼻尖都快撞在了一起。师父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幽幽地想起:“清浅,你知道通过天空怎么找到一个人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不知道!”
师父将握住我腰的手紧了紧:“清浅,你看太阳旁有一朵特别小的云,它始终围绕着太阳日夜不息地旋转。在那朵小云的西方有一朵略显红色的云朵,那朵云代表为师。以后,如果清浅走丢了,或者找不到为师了就抬头看看这朵云!”
我好奇地看着那多略显红色的云朵,将师父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好,清浅记住了!找不到师父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这朵红云!”
师父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清浅,真乖!”
我摇了摇头,躲开师父的手:“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走丢呢?”
师父看着我缓缓地一笑:“我不怕清浅走丢,我怕我弄丢了清浅!”
我的心突然一堵,鼻尖冒上一股酸酸的感觉,那一刻我真地好想好想哭。我好想大声地告诉师父,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弄丢自己而让师父担心。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情话。直到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那一日师父所说的话,才恍然顿悟这是我一辈子听到的最温暖真挚的话语。只是当时年少轻狂,从未懂得这里面的含义。
“咳咳!”
“咳咳!”白老头从一棵槐花树后面站了出来,看了我们一眼,又“咳咳”了几声。
我看着白老头:“白老夫子你恶疾缠身吗?”
白老头没有理会我,又“咳咳”了几声。白眉后的眼睛朝师父握住我腰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和师父被风吹得凌乱的衣裳。
这下鬼都知道白老头那几声咳嗽是什么意思了。
师父睁开半眯的眼睛看了白老头一眼,漆黑的瞳眸冰一般的寒冷。白老夫子顿在那里,上前又不是,退后又不是。
过了半天,他才吐出几个字:“贤侄,我老头子只是顺道过来传掌门的话,却不想误了贤侄的良辰美景一桩好事。可是,我白老头也不是有意要过来,还望贤侄不要介意。等我白老夫子说完,贤侄你们可以继续………。!”
白老夫子吞了口唾沫,看着师父越发寒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宇文清浅,快去大堂,将军府派了人来!”
说完,白老夫子拽着仙鹤的脖子,倏地一声飞走了。
而我看着空气中那片从仙鹤身上掉下来的白羽,内心说不出的凌乱………。“将军府派了人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