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大厅,院子中的夜风迎面吹来,瞬间风干了我脸颊上的泪水。
可是,新泪却又不断滚落出来。
珈蓝爷爷的话语依稀回绕在耳畔——“二女儿嫁给了中原的王爷!”
“二女儿在王府中的生活非常艰难!”
“北月族人离开北月,便会生病会病死,不会再拥有长生不老!”
在我眼中,那个女人永远都是温柔得如百合花的女子,却原来这么坚忍!她可以为了爱,不惜到千里之外;可以为了爱,学会像常人那样生老病死。
可是,纵然千百般付出,她还是得不到她要的爱。她要的爱上善若水,要纯洁得如雪花,同时又要千年不变。活在深宫权谋之中的王爷,满足不了她的爱。
——“七年前,大女儿说她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外孙女!她在王府不受待见,被送到了一座海岛修仙!”
七年前,在洛阳城,天下第一舞姬倾城一舞,舞动了洪荒。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姑姑。
“五年前,大女儿也跟着她妹妹去了!”
五年前,姑姑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封书信,永远地离开了我。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一股温暖的怀抱将我轻轻地包裹,我抬起头,正对上师父漆黑的眉眼:“师父!”
“嘘!别说话!”师父伸出一只手,挡在我的唇边:“你看外面的景色多美!”
师父伸出两只手将我圈在怀中。仰着头,我看到了头顶漫天的繁星,浩瀚的银河美得不像话,偶尔一两颗流星一闪而过。
“师父,这样的景色好美!”我不由睁大了双眼,眼里露出微微的欣喜之色:“就好像小时候的夜空!”
头顶传来磁性却又妖娆的声音,懒懒地:“清浅,你知道你头顶上的天空代表着多少人的思念吗?”
我微微愣了愣,随即缓缓笑了。漫天的星光倒影在我的眼中,迷蒙了我的双眼。许是因为星光太过绚烂,我的眼底浮上一层薄雾:“师父,头顶有好多好多的繁星!每颗星子代表着一个人的思念,清浅看到了母亲的思念,看到了琉璃姑姑的思念,看到了哥哥的思念,还有好多好多人的思念。清浅,其实很幸福。天空中有好多人思念着清浅;身边,我有师父,还有——!”
我看着大厅中橘黄色的烛光,眼底逐渐浮现幸福。
“那还不快去告诉他们!”师父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笑着点了点头,当快要踏入大厅时,我转过头冲着师父嫣然一笑:“师父,真的很谢谢你为清浅所做的一切!”
那一刻,在迷蒙的夜色中,师父缓缓牵动了唇角,妩媚一笑,美得人神共愤,惊世骇俗。
我刚准备踏进大厅找珈蓝爷爷,我要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却见珈蓝爷爷与王妃从大厅出来,直直地走向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珈蓝爷爷已经将我一把拥入怀中:“我的乖外孙女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爷爷啊!”
我微微地露出疑惑之色,但更多的确实感动与惊喜。手中的怀抱,是真实而温暖的。我不知何时,竟然还有了这么慈祥的外祖父,还有了那么美丽的外祖母,我不再孤单,我不会再无依无靠。我也有祖籍,我的家乡是北月,美丽的北月。
后来,我曾问过外祖父,他是怎么知道的。外祖父笑得神秘莫测:“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我的乖外孙女时,我就掐了一把,只是未敢确定!”
我不信,如若外祖父有那么大的能耐,怎么会找不到我。
我便跑去问外祖母,外祖母慈祥地看着我:“浅儿,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血玉曾经是两半!你母亲与你姑姑一人半块,而你却有一整快。当时你外祖母其实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我还不敢确定!”
原来,是因为这块血玉。我还是觉得哪儿不对,看着外祖父与外祖母:“那天,我和师父准备离开王府,为何你们都没阻拦!”
外祖父与外祖母相视一笑,我却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和师父串通好了,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撅着嘴,气得直跳脚。外祖父无奈,给我准备了一大桌子糖葫芦,我勉为其难原谅了他;外祖母想了想,说她为我准备了一套北月最美的嫁妆。我脸顿时红透了,不过迟早也会嫁人的,我也就勉为其难原谅外祖母了。
还差师父,而当我看到在假山上吹箫的师父时,所有的怒气都没了。眼中,只有师父出尘脱俗之姿,与漫天空灵的笛音。
此生,唯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