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嗷嗷嗷!”一声声震天震地的吼叫震得我的床直摇晃。我翻了个身,无奈地对着窗外的血麒麟翻了个白眼:“早起的麒麟又没虫吃,何必呢?”
漫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照进来,将屋子内的摆设均镀上一层淡薄的光晕。却没有夜晚那个白衣人的影子。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我披散着三千青丝静静地站在窗边,不去想不去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我再也不是当初琼华那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小强,我再也受不了一次次的失望所带来的无止境的痛苦。
我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愿想不愿回忆。不愿去探索昨夜究竟真实,还是只是……。一梦……。窗外的阳光已经越来越灿烂了,已经日上三竿了吧!屋内却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再过了不久,温度已经升得很高了,晌午已至。屋内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的人进来。
后来,天空中出现了红色的彤云,黄昏已至。屋内依然只有我,再也没有其余的人进来。
我真地不想再去想,为什么老天爷不可以让我沉浸在梦中溺死呢?
再后来,阳光收去了最后一丝光线。世界的温度骤然降低,窗外的桃花纷纷落下。似三千落雪,将我的心一层一层埋得越来越深。
我没有点灯,依然静静地站立在窗边。
很轻的一声“滴答”声,我伸出手一抹脸,却是脸上的泪水落地后破碎绽开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呢?窗外的星辰淡得几乎寻不见,清冷孤独,淡淡地撒照下来将窗外的莲花照得异常凄清。
风轻轻地吹过,却冷得我的心一颤一颤。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我慢慢地倚着墙壁蹲下来,将双腿蜷缩在胸前,将头埋在漆黑的臂弯里哭得声嘶力竭。
为何,昨夜竟是一梦?为何,不让我在梦中溺死?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抬起头,一白衣人执着一柄白羽扇站立在门框中,窗外的月光铺洒为最美的背景。白衣人站立在门框中,竟似独立于天地之间。清冷绝华,傲然出尘。
“师父………是你吗?”我缓缓地伸出手,伸向那清冷绝华的白色身影。尽管只会一次次失望,我仍然愿意溺死在这一次次地虚假之中,不愿自拔。
“为什么不点灯?”师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将指尖弹开,房间里所有的长明灯顿时亮了起来。
温暖的长明灯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将房间充盈得满满的。师父低下头,看着我的脸,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师父伸出手,玉骨般的手指纤长得不真实,我缓缓地伸出手将手放入师父的手中。仿若千百次的默契,仿若理所当然,只要师父朝我伸出手,我便会牢牢地握紧师父的双手。不管师父会带着我去哪里,我都不会松开。
可是,四年前我却没有抓紧师父的手。我弄丢了师父,弄丢了四年……。师父将我轻轻一拉,放入他的怀中,然后将我抱到了园中。我一直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师父猛看,我不能眨眼,只要我一眨眼,师父就又会不见。
“徒儿,师父真地回来了!”师父看着我,无奈地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顺带将我的耳发别到脑后。
“师父,你别再离开我,好不好?”我紧紧地圈着师父的腰肢,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师父有力的心跳:“清浅,已经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得怕了。师父,你真地别再离开我好不好……。。即使是死,师父也要带着徒儿一起……好不好?”
抱着我身体的手似乎颤抖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头顶传来似天籁般动听的誓言:“清浅,为师答应你!今生今世,为师定不会再弃清浅不顾!”
一句话,就够了。我在师父的怀抱中弯起了嘴角,这画面是虚假还是真实又有何妨。
我趴在师父的怀中,仍由师父抱着。我将这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都向师父说了个遍,我给师父讲了那四千八百九十八万座寺庙,给师父讲了那几千万的路途,给师父讲了没有他在的每一个春夏秋冬,给师父讲了我和血麒麟一人一兽的旅途,给师父讲了我遇到的每个人每个故事每座城市每条街道每片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