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现在的我真的明白了很多。
外祖母看着我,直摇头,说:“清浅……!”外祖母却又说不出来。
外祖父看着我,也直摇头,说:“这丫头,怎么像瞬间老了那么多!”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不如汐烟她们白皙,但却也不苍老啊!我看着外祖父,也直摇头,说:“外祖父,你的眼睛又不好了!清浅才十六岁,怎么会老呢?”
外祖父看着,叹了口气,幽幽地:“丫头,我不是指容颜!而是你的心,已老!”
我摸着自己的心,那里依然有个活东西在“扑通”“扑通”地跳。我再次摇了摇头:“外祖父,你又和清浅开玩笑!我的心不正是青年人该有的心跳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丫头,你的心从这一刻开始只会静得如一汪死水,不会再‘扑通’‘扑通’地乱跳。”外祖父凑近我:“丫头,你还记得那种不痛不痒,像挠痒痒一样,但却又深入骨髓般的奇异感觉吗?”
我愣住了。那一刻,窗外的风似乎停了,远处偶尔传来两声狗吠。
下一秒,我回过身。外祖父与外祖母已经走远了,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好生羡慕,能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人羡慕的美事。
自从那之后,我和师父一如既往地过着,仿若都忘记了那晚上的事。却又好像,我们之间生出了一道隔阂,越来越远。
师父要画画,我为师父磨好石墨,站在书案前静静地陪着他。
师父要舞剑,我为师父准备好茶水,站在院子中等着师父练好剑将茶水递给他。
师父要吹箫,我会静静地聆听,偶尔师父也会让我伴舞,熟悉到骨髓的默契,让我终生难忘。
舞着舞着,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一把包裹住,师父焦急地伸出手捉住我的右手:“怎么了?”
当看到那断裂开的两段玉镯子时,我们都不做声了。那只玉镯子曾是师父送给我,师父告诉我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我当时没有明白师父的用意,只是知道这只玉镯子很重要,便将它一直戴在手腕上。
物事依旧,如今却只是个笑话。
“啊!”我慌忙将玉镯子一段一段捡起来,然后滴了一滴血珠在玉镯子上,玉镯子发出浅浅的微光,却再也没有了反应。我又滴了一滴血珠上去,如此一滴再一滴,一连滴了好多滴,玉镯子终于快修补完。
师父却捉住了我的右手:“清浅……。断了就断了吧!”
“不,怎么可以!”我却突然慌了,怎么能断呢,至少它曾经那么美好。我不顾师父的阻拦,坚决地又滴了几滴血水上去。玉镯子终于被我修补好,我将玉镯子捧起来放到手心中,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幸好……修补完毕!”玉镯子经过血水的滋养,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夺目。
我将玉镯子还给师父:“师父,清浅觉得这对镯子太贵重,不适合清浅!”
师父没有接过镯子,我抬起头,师父如画的双眸浮上一层怒意:“为师送出去的东西,清浅不要就扔,为师送出去的礼物从不收回!”
师父不再理我,甩了甩绣摆离去。我看着师父单薄的身影穿过红莲池中的小桥,如画的背影,漫天的红莲,却为何那么的落寞?
那一天,我还是将玉镯子放在了师父的屋内。
我有我的坚持,纵然师父也有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