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沉沉的我推开竹窗,窗外一轮圆月如玉盘一般明亮。柔和的光亮洒照下来,给琼华派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显得静谧而悠远。
窗外正对着师父练剑的园子,园子里种满了高大的香樟树。此时,树下一白衣男子正执剑而舞,斜眉入鬓,气若远山,手中的银光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我不由得单手撑着下巴,将身体倚在窗前看师父练剑。不管什么时候,师父总是那么好看,如画中仙般,妖娆邪魅又气质非凡。
“徒儿,接剑!”师父突然朝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光剑直直向我飞来。我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抱头鼠串:“师父,不要啊!”银光剑险险地擦过我的鼻梁便在空中停了下来,瞬间化为一根银色的长绳将我的腰肢包裹了一圈。然后,我就这样被银光剑用力给从窗户扔了出去。
“呜呜,师父、救我啊!”在空中我的手脚不停摆动。
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我缓缓睁开眼睛。师父正抱着我慢慢下降,月光下师父的眼神好迷离,如流光一般美得摄人心魄。
落地后师父将我轻轻地放在地上:“徒儿,你该减肥了!”
我看着师父邪魅的笑容,气得直跳脚:“师父,我都能跳掌中舞,你说我胖不胖?”
“哦,是吗?真地能跳吗?”师父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银光剑,眼角微微上挑,一副极其不相信的样子。被说到痛处,我也只好无言以对。是呀,我真地能跳吗!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重重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跳掌中舞,汐烟和施妍还有淡辰就不会陪我一次一次重复练习,如果我能跳掌中舞就能节省好大一把时间替师父分担重要事务,如果我能跳掌中舞所有的人都不会充满希望然后又一次次被我狠狠将希望破灭。
“哎!”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头上的香樟树也衬景地落了一大把叶子。我看着满地枯黄的落叶,更觉心事沉沉,又再次叹了一口气:“哎!”
“啊!痛!”师父直接拿着剑柄朝我头上敲了一下,我揉着被敲疼的脑袋直跳脚。
师父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徒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伤春悲秋触景生情了!”
我咋了咂舌,不满地看着师父:“师父,现在海岛外面流行这种美,这叫病态美!”
师父不置可否地看着我笑,妖娆的嘴角如绽开的梦昙花瓣一般美得摄人心魄:“徒儿,你这叫做东施效颦!”
我一下子就气得跳了起来,争辩道:“师父,我这叫做正宗的病态美!”
就这样,月光下的园子里,我和师父在香樟树下争得面红耳赤。其实主要是我在争辩,师父看着我云淡风轻地笑而不答。
后来,我累了便躺在师父身边准备睡觉。师父却冒出了一句惊人的话语:“徒儿,反正为师无事,你就将那支掌中舞跳给为师看看吧!”
我惊得睡意全无:“师父,你真地要看吗?”
“嗯!”师父点了点头,眼神笃定。
朝着师父傻笑了一下,我只好舞动腰肢在师父面前跳我根本掌握不了的掌中舞。跳着跳着,师父朝我伸出手掌示意我踩上去。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脚尖轻轻一跃飞上了师父的手掌。师父将全部仙气集中于掌中,支撑我的身体重量根本不是难事。
但我却总是跳不好,抬脚、旋转,失败。再次抬脚、旋转,又失败。一次一次,我从师父的掌中不停地摔下来。后来,摔得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师父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让我跳。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我的眼角冒出了泪花:“师父、好疼啊!”
“哎!”师父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从未有过的细腻与温柔,让我瞬间便陷了进去再也无法自拔:“哪儿疼,为师帮你上点清幽散!”
因为这句话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半天之后我才踌躇着开口:“师父,我的屁股疼!”
师父微笑着的嘴角因为我的这句话,笑容生生地被卡住了。我清晰地看到师父脸上浮现了一块红云,那么的可爱。看着这样的师父,我憋笑憋得快内伤。
“嗯!”师父轻轻干咳了一下,将一个蓝色冰魄的瓶子丢在了我的怀中:“自己想办法处理!”
我接过凉悠悠的瓶子,朝师父点了点头。师父却别过身去,不再看我。
过了一会儿,我准备转身回房擦药。师父又将我唤住:“徒儿,你知道掌中舞的内涵吗?”
“内涵?什么内涵?”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师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我:“清浅,这支舞蹈你只是将它视为一项任务而去完成,你没有将它视为自己生命中需要诠释的一份情感!”
“需要诠释的一份情感?”我看着师父好看的双目,不解了:“那,师父,掌中舞诠释的是一份什么情感呢?”
“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会对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理解。清浅,你对这支舞蹈还没有理解!”师父看着我,月光下的他眼神是那么深邃:“好好去理解,等你理解了也就能跳完这支舞!”
那一刻,我突然不懂得师父眼底那一片沉寂,也不懂得师父为何会对一支舞蹈那么重视。
我只知道,我答应了师父要好好地去理解这一支舞蹈。